话音刚落,两个孩子便笑嘻嘻的手牵手跑远了,“妈妈我和弟弟去那边玩会。”
袁浩宇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敲了敲他的胸口,“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按在心房,热量隔着衣料源源不断的传到了我的手上。
天彻底黑了下来,路灯亮起来,却因为间隔太远而导致光线四分五裂,虽然昏暗,倒也有几分朦胧的美意。
袁浩宇伸手将我圈进了怀里,伸手轻挠着我的下巴。
我顺着他的意思扬了扬脖子,眯着眼睛轻声道,“住了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杜鹃花?”
“因为它直到今天才开花。”
我疑惑道,“你一直知道这里有?”
袁浩宇低头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得意,“我种的我怎么能不知道。”
我忽然回想起来,有一段时间,他天天回家都弄得灰头土脸的,熨烫好的衬衫总是皱巴巴的,鞋底也都是泥。
当初我也疑心过一阵,可他对我的态度却一直如初,加上又怀了子墨,身体难受的要命,慢慢的就把这茬给忘了。
“所以那段时间你实在学栽种杜鹃花?”
袁浩宇点了点头,又伸手摘下一朵,递到了我的手中,“喜不喜欢?”
内心无比的酸软,我低头嗅着花的香气,火红的花瓣像极了那颗捧上的真心,我应道,“喜欢。”
杜鹃花好看却也难侍候,对于生长环境的要求很高,他花了不少心思。
“怎么想起来养它?”
袁浩宇澄明的眼神看着我,回答直白又简单,“因为你喜欢啊。”
我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闷声道,“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他捧起我的脸,认真的说,“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欣妍,能够参与你的余生,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们像迎风招展的杜鹃,热烈的吻在了一起,满心都是化不开的爱意。
泰迪蹲在了一旁,吐着舌头口水流到了地上,左右摆动着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巴掌大的脸上明显写着不忍直视四个大字。
秋风乍起,尽管身边有个人体电热毯,可我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起风了,叫孩子们回家吧。”
两个孩子正站在大象形状的滑梯上,朝我们招手。
我摇了摇头,“看看你儿子,都把我女儿教坏了。”
袁浩宇反驳道,“那也是你儿子。”
“按性别划分,儿子归你,女儿归我。”
说着我做了个鬼脸,往滑梯的方向跑去。
泰迪的短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它分离的迈动着双腿,拉着袁浩宇紧追着我的脚步,脖子底下的铃铛响个不停。
袁浩宇喘息着,“慢点跑,慢点跑。”
我停下来站在原地等他,毫不留情的吐槽道,“让你不运动,现在不行了吧?”
他牵着狗走了过来,在我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晚上让你看看到底是谁不行。”
闻言,我讨好的笑着,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袁浩宇斜了我一眼,牵着狗从旁边走过,“晚了。”
呵,小气的男人。
“念之,子墨,我们回家了。”
“来了。”
声音自高处传来又在低处落下,才离开了我的视线一会,两人的衣服就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看你们这满头大汗,”我蹲下身,一一的给他们把衣服掖好,“风大,别感冒了。”
昏暗的路灯映照出我们四人的影子,高低错落,起起伏伏像极了人生。
一进门身上就蒙上一层暖意,我一边脱外套,一边督促道,“你们先去洗手。”
保姆用托盘端来了四杯牛奶,香甜味诱的泰迪不住的绕着她打转。
“这个加了蜂蜜你不能喝哦。”
子墨的脸皱的像个包子,抓着浴室的门,抗拒道,“妈妈我也不想喝。”
“不行,不喝你会长不高的。”
他顽强道,“可是狗狗也不喝啊。”
我将他从厕所里提溜出来,把牛奶硬塞到了他的手上,“所以它腿那么短啊。”
“汪汪汪。”
泰迪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不满的叫了两声。
“那晚上我要听故事。”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还学会谈条件了,我捏着他的面皮抖了抖,“好,让爸爸讲给你听。”
跟他相比念之就乖多了,主动将自己的那份喝了个精光。
袁浩宇换上了睡衣,在我身上打量了两圈之后,便拿出了家长的做派,清了清嗓子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去睡觉。”
“爸爸才八点半,我要看动画片。”
“明天再看,”袁浩宇一手拎着一个就要往卧室走。
“妈妈救我。”
我摊了摊手,向他们投去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妈妈今晚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我捏了捏自己的唇边,都怪这张嘴。
去主卧拿了件干净的睡衣,我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很快让镜子附着了一层白色的雾气,我懒懒的靠在浴缸里,任凭水流没过胸膛。
孩子的到来给家里增添了欢乐,让原本单薄的家庭变得充实起来,只是忙碌也多了起来。
除了洗澡,很少在有能够完全放松下来的时间。
我披上浴袍,走了出去。
躺倒在柔软的床垫上,我把自己用被子团团围住,深吸一口气,还能闻到上面阳光的味道。
我靠在床头上,捧着本睡前读物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发出了整点报时的提示音,我抬头看了一眼,咕哝道,“怎么还不来。”
话一出口,我自己便笑了起来。
如今我的这副模样,像极了古时等待皇上临幸的妃嫔,一面有些害怕接下来发生的事,一面又带着隐隐的期待。
就在我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袁浩宇轻手轻脚的上床,接触到床垫发出一阵舒服的轻叹。
我伸出手拦住了他的腰,“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伸手扯开我紧箍在身上的被子,钻了进来,调笑道,“等急了?”
“谁等你了。”
我松开手,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袁浩宇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腰,手指沿着脊骨不停的爬升,“两个小家伙太缠人了,非要听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眼睛就是不肯闭上,好不容易被我吓唬睡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畔,我身上顿时像要烧起来一样,变得滚烫。
“我也想听故事,你会不会给我讲啊。”
他将我的身体扳正,舌尖在我的唇瓣上打转,“讲,今天我给你讲一个女娲造人的故事。”
我慢慢的回应着他,轻咬着他的薄唇,“一点儿也不正经。”
前一段时间,子墨的身体不舒服,我心急如焚,一直在医院里忙着照顾他,冷落了袁浩宇,别说亲热了,连亲亲都很少。
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他眼神的含义早已了如指掌。
平日在家的时候,总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简直跟他养的泰迪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想着狗子那副日天日地日空气的模样,我忍不住吐槽道,“什么人养什么样的狗。”
他啧了两声,而后不满的在我脖子上重重地咬了两口,“专心点。”
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征服力,让我忍不住靠近,近乎虔诚的献祭。
“咚咚咚。”
听着敲门声,我心里燃起的欲,望顿时消散了七分。
我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袁浩宇,示意他停下来。
“妈妈,我害怕,我要跟你一起睡。”
是子墨。
“......”
袁浩宇正在兴头上,忽然被人打断十分不满,他一边啃咬着我的锁骨,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别管他。”
“咚咚咚。”
“妈妈。”
子墨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我彻底没了心思,对着门外喊道,“你等下。”
袁浩宇气鼓鼓的抱着被子坐到了床的另一边,我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低声哄道,“乖,明天补偿给你。”
他哼了一声,躺下开始装睡。
打开门,袁子墨正光着脚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委屈的喊道,“妈妈我怕。”
我将他揽进了怀里,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怎么忽然害怕了?”
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抱怨道,“爸爸给我讲了个吸血鬼的故事,他说不睡觉的小朋友会成为吸血鬼的食物。”
“我越想...就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害怕。”
我忍着笑,扭头看了眼已经把自己包成蚕蛹的袁浩宇,真是自作自受。
子墨小心地扯着我的衣角,“妈妈,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
“进来吧。”
得到了回答,他脸上这才露出了笑意,欢快的蹦上了床。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袁浩宇现在脸一定是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