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暴喝,自其身后传来。

“将军且避!”

桓翼怔然回首,却见明克敌不知何时,已策马冲至阵前,一块双人合抱的巨石之处。

下一刻。

明克敌纵身跃下马背,抱向巨石,手指死死扣住石上凸起,脖颈青筋暴起,鼓足全身气力,大喝一声。

“起!”

“哗啦啦!”

尘土飞扬,随时滚落。

这足有六七百斤的巨石,竟直接被他环抱而起,抗至肩头之上。

“喝!”

明克敌怒吼一声,身躯半躬,顶着巨石,宛如发怒的雄壮公牛一般,大步奔跑,朝着受惊的马车,直直撞去。

“轰!”

一声重响,自两军阵前传来。

“唏律律!”

为首两匹战马,痛苦的嘶鸣一声,随即头骨碎裂,脖颈扭曲,瞬时毙命。

其身体亦被巨大的力道向后抛飞而出,带着车架横翻在地。

身后数辆马车,一时避之不及,直直撞了上去,亦瞬时摔倒于地。

而车上火势凶猛的军需之物,则尽皆抛洒而出,倾覆于凹地之中。

“踏踏踏!”

剩余战马车辆,被前方火势拦住,亦赶忙原地停下,踏着四蹄,连连嘶鸣,想将身后车架甩开。

至于明克敌,则亦被巨石上的反冲之力震的骨头碎了大半,高高飞起,重重摔于地面,连连翻滚十余丈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然未过几息。

其身上的伤势,便被大量血气值所治愈。

随即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仰头望向赵军高台之处,抬手直指,怒声喝道:“尔等还有何奇淫技巧,尽管使来,某明克敌尽接于此!”

“呼~~~!”

一道清风拂过,地面的燃烧之物,亦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

然则前后两军,数十万将士之地,却诡异的无比宁静。

望着阵前,灰头土脸,却丝毫不显狼狈的明克敌。

桓翼面色复杂,怔怔片刻后,猛一咬牙,高举长剑,大声喝道:“鬼士,勇耶!”

“砰砰砰!”

一众秦军,挥起手中长剑,连击胸前皮甲三次,齐齐高喝。

“勇!”

“勇!”

“勇!”

远处。

赵军高台之上。

李牧神色,亦是复杂无比。

而其身旁副将赵葱,更是被惊的目瞪口呆,失声说道:“大谬!大谬啊!此亦怎可是人力所能为之?!”

其余赵国军职,亦是瞬时呆滞,满面皆为不可思议之色。

其亦可复再成为人乎?!

“呼~~!”

李牧长长呼出一口气,沉声喝道:“传令,将一应秦军之卒,拉至阵前枭首!”

“其尸斩为肉糜,其头剥皮制盏!”

“喏!”

军职应命,随即匆匆走下高台。

未几。

于营内活捉的上百秦卒,被赵军尽数拖至阵前百步,展于一众秦军视线之中。

而其身后,一名名刀斧手,亦列至一排。

手中利刃高举,以待李牧军令。

见此一幕,明克敌瞳孔骤缩,怒火直涌天灵之处。

桓翼亦是睚眦欲裂,手中长剑直指,怒声咆哮道:“李牧狗贼!安敢如此欺我大秦之士!”

而其身后士卒,亦开始逐渐骚乱而起,尽皆满脸怒容,攥起手中武器,恨不得直接冲杀过去。

然下一刻,他等就被身旁一众军职,或安抚,或呵斥,强压下去。

战场交锋,亦不是莽夫冲阵,牵一发而动全身,怎可未待时机,亦未有将军号令便胡乱冲锋?!

而这,亦为李牧之所图。

无论之昨日戏耍,今日袭营。

方才之火烧军需,亦或是此刻的阵前斩俘。

其目的,就是要激怒秦军,激怒桓翼。

所谓之兵法谋略,其之大半,亦不过是掌控人心。

将军之事,需静以幽,正以治!

无论何时,亦皆需沉着冷静,幽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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