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歌轻嗤:“除此之外,我来叶家的地盘还能有别的事?这里又没有我舅!”
司徒呈衍尴尬的唇角抽搐,叶明源给司徒凝汐下了蛊,秦月歌这是连他都一并记恨上了,谁让他喊叶明源一声“四舅”呢?
看着秦月歌走了一段路程,便跨步跟了上去。
“你知道凝汐的蛊若是不解,会是什么后果?”
“被蛊虫吞噬!”秦月歌随口说道,见他一脸震惊的模样,才解释道:“昨夜我趁凝汐熟睡,便嵌入了你的书房,查了一些关于巫蛊的资料。”
昨夜司徒凝汐有些反常,他便猜到了是跟蛊虫有关,可他对巫蛊一无所知,想着千叶族最擅长的便是巫蛊,司徒呈衍的母亲出自千叶族,他的书房里定有关于巫蛊的资料,便连夜去查了一番。
秦月歌见司徒呈衍一脸阴沉的表情,又刻意强调了一句:“你放心,我只看了巫蛊的资料!”
司徒呈衍无语,他的书房……安全性这么低么?怎么是个人都能随意进去?
好在他书房的资料分类明确,那些巫蛊的资料并不算机密,他也没有刻意放在隐蔽之处。
可若是秦月歌真的要查些什么,以他的能力,整个侯府都没有能藏东西的地儿。索性近日司徒凝汐的事让他分了心,没有心思去管其他事。
两人进了院子,有人告诉他们,叶明源在后山。
在后山见到叶明源之时,他正在替叶晴疗伤。
先前司徒呈衍虽未下死手,却也将叶晴伤得不轻。
此刻见到司徒呈衍,身边还有一个秦月歌,叶明源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甚至是阴沉的。
“二位今日前来,又是作甚?”
秦月歌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明源是司徒呈衍的四舅,此时自然是司徒呈衍说的上话。
“昨夜一事,呈衍多有得罪,还望四舅念在外公的面子上,多多包涵!”司徒呈衍脸上挂着浅笑,恭敬的说道,这副模样看起来倒是还算诚恳。
只是叶明源却并不打算领情,提起昨夜之事,他就来气,原本以为叶晴只是受伤,卧床调养些日子便好,可他没想到司徒呈衍还给她下了毒。
“哼,司徒侯爷表面功夫倒是做得着实让人佩服,若不是叶某还懂些医术,怕是连中毒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一声‘司徒侯爷’将两人的关系拉到了疏离状态,若说昨夜叶明源的脸色黑如锅灰,此时便是着了火的焦炭了。
秦月歌和司徒呈衍,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更能惹他生气。
司徒呈衍给叶晴下的是慢性毒药,即便不除,活个一年半载也不是事儿,就算被叶明源发现了,也是意料之中,并不觉得惊讶。
“这个……我只是以防万一,况且,这毒要不了人命,四舅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
叶明源的怒气尚未消减,依然沉着脸。
叶晴收了功力,深呼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方才她在调息,他们的话,她都听到了。
“叶先生与侯爷本是亲近之人,叶晴不过一介奴婢,二位若是因叶晴伤了和气,叶晴的罪过可担当不起!”叶晴恭敬的说道。
她一直都知道叶明源护着她,也知道他因何这般护她周全,可她出生卑微,从不做不该有的设想。
一切,不过是为了叶家,为了叶家与司徒家的和睦。
虽然这么多年来,叶家一直都想要强大,可她很清楚,倘若不依附于司徒家,叶家的地位又如何稳固?如今还不到与司徒家撕破脸的时候。
“阿晴!”叶明源扶她起身,关怀的叮嘱道:“你先回房歇着!”
叶晴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
秦月歌才懒得去关注他们之间的嘘寒问暖,司徒呈衍倒是将这二人之间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眉宇微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个四舅向来眼高于顶,一心只想着继承族长之位,可前面却有三个兄长挡着,为此,做出了不少努力,却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般关怀备至。
“司徒侯爷,秦阁主,能否容我见见凝汐郡主!”叶晴恭敬道。
她在叶家随时奴仆,可自小便被叶家人当做念妃的替代品,进宫的备选,因此,叶家人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她,仪态、才华……丝毫不亚于达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比起后宫一些无脑争宠的女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举手投足间,谦卑有礼又不失优雅。
“阿晴?”还没等司徒呈衍和秦月歌开口,叶明源便先急了。
他不会忘记昨夜叶晴回来时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他消耗了大半功力,才让她恢复得如此之快,还需调养一段时间,断不能让她此时再入虎穴。
“你要见凝汐?”司徒呈衍惊讶的挑眉,原本这是千叶族与霁月阁之间的纠葛,他本就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如今倒是觉得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此事我说了可不算,你得问秦阁主,嫁夫随夫,凝汐的一切自然是由夫君说了算。”
众人把视线投向秦月歌,正等待他的回应。
便听秦月歌淡淡的说道:“任何人都不能替凝汐做决定,你可以去侯府,见与不见,全凭凝汐决定!”
秦月歌这话,知道的人是知道他疼爱妻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惧内呢!
“二位稍等片刻,我与叶先生有几句话要说!”叶晴有些感激。
叶明源随着叶晴来到书房,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你为何要去见司徒凝汐?你怎么能去侯府呢?你忘了昨日发生的一切了?”
叶晴被他吵得脑袋有些懵,一时间还有些混沌,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说什么:“我是当着你的面提出要去侯府的,倘若司徒呈衍要对我下手,便是与叶家决裂,我这颗棋子,族长还没到打算废弃的时候,司徒呈衍没这么蠢!”
闻言,叶明源这才淡定了些,脑袋也恢复了些许理智:“那你为何要去侯府?”
“为了叶家!”叶晴坚定道:“司徒呈衍尚且知道要拉拢霁月阁,你又何故在此时将霁月阁得罪得一干二净?”
“单凭我们叶家的势力,筹谋了这么久,除了壮大了自己的势力,于取代司徒家而言,并无一点进展,这世上倘若还有人能与司徒家相抗的,便只有霁月阁!”
“司徒崇鹤死后,司徒凝汐与司徒家的关系,因司徒夫人而变得微妙且疏离,正是让其与司徒家分离的好时机。”
“这一切的突破口,便是司徒凝汐,她间接决定了霁月阁将帮助谁。”
叶明源这才明白过来,叶晴思虑的,远比他要长远:“可是,我们如今已得罪了霁月阁,又如何让秦月歌帮我们?”
叶晴摇头:“我们不需要他帮我们,只需要他放过我们!”
“霁月阁与司徒家,我们对付其中任何一方势力已是精疲力尽,倘若两方势力联合,秦月歌又煽动司徒呈衍来对付我们,那么千叶族面临的将是毁灭性的伤害。”
“单凭这一点,我们也不能将秦月歌得罪得更深,倒不如就此放过司徒凝汐,让其收手!”
叶晴自小所受的培训,甚至一点,无论是国家存亡,还是家族斗争,无非一个“利”字。
有人为利益掠夺,有人为情发动攻击,无论哪一种,千叶族都受不起霁月阁的怒火。
“阿晴,我真的没想到,我穷极半生,竟看得还不如你通透!”叶明源露出久违的笑意与欣赏之色。
叶晴目光闪躲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我……不过是一心为千叶族!”叶晴僵硬的说道:“我此番不过是探望司徒凝汐,只要她没事,想来秦月歌与司徒呈衍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叶明源虽放不下心,却无法阻挡她的决定。
叶晴是他带进叶家的,那时她还小,性子却倔强的很,她决定的事,几乎没有人能阻止。
这般倔强的性子,他却亲手将她送入宫中,否则也不会变的如今这般疏离。
“万事小心!”叶明源递给她一节手掌般长短的竹筒:“若是遇到危险,便发信号给我!”
……
侯府内,司徒凝汐刚起床用过早膳。
清若不在,司徒呈衍让府中另一个婢女凤栖来伺候她。
凤栖这丫头司徒凝汐倒也熟,平时不太爱说话,倒是与清若私下关系还算不错。
当年凤栖家中母亲生病,清若与司徒凝汐说起过,司徒凝汐还给了她一些银两,并随口与司徒崇鹤请求,准许凤栖回家安置。
司徒崇鹤平日里公务繁忙,也懒得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便顺了她的意。
司徒凝汐不过是举手之劳,对凤栖而言却是莫大的帮助,便将此恩情铭记于心。
原本司徒凝汐早就忘了此事,只是听司徒呈衍提起这么个女子,才想起还有这么回事。
“郡主,侯爷与姑爷回来了!”凤栖匆匆而来道。
“回来了?”司徒凝汐挑眉,这两人怎么会一起回来?“你可知他们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不过他们带回了一个人,名唤叶晴,说是腰间您,此刻正在厅内候着!”
叶晴?司徒凝汐实在想不到,叶晴为何要见她。
“让她过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