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听说徐家的规矩,哪儿犯罪犯哪儿,今儿这事总不好将三爷抓起来处以宫刑,再送进宫当差去?”
杨月浅笑了起来,调侃的问。
“世子妃,这样的混话,传出去对你可不好。”徐修沂直到这会儿才开口,一张脸紧紧绷着,好像谁都欠他几百万两的银子似的。
“二叔,您觉得我说的不对?”杨月浅又揪住了他。
一个个的,都来对她指手划脚,嫌徐启霍还不够恨她是吧!
“理是有点儿,但,你是世子妃,有些话还是莫要太轻佻。”徐修沂沉着声说教道。
“我倒是觉得,大嫂说的很对。”徐少霏突然出声,看向了徐修泊,“哪里没端平水,恕我眼拙,没瞧出来。”
“霏儿。”徐修泊不太高兴。
以前,她不是最看不懂这个小门小户来的大嫂吗?
“二叔三叔,二婶三婶,辛苦你们跑了这一趟,不过,今儿这家法怕是动不了。”徐少霏直接赶人,“大嫂今儿也辛苦了一天,夜已深,明早还要点卯,让她歇了吧。”
“你们呐!”徐修泊指了指他们,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痛惜神情,但最终,他还是重重的挥了挥袖,转身出去,“你们就折腾吧,我再也不管了!”
“走吧。”徐修沂招呼了自家夫人,慢吞吞的出去,看也不看还在门口的徐启霍。
“都散了吧。”杨月浅冷眼扫过外面看热闹的众人。
下人们一哄而散。
“哭哭哭,多大的人了,犯了事儿还好意思哭?!”徐少霏瞪着还在抽泣的徐微霁,气不打一处来,“让你陪着大嫂出去,是保护大嫂的,你倒好,自己中了招还差点儿连累了大嫂,你是猪啊?!”
“霏儿。”向少曲拉住了徐少霏,小声的劝,“有些招,防不胜防,三爷也不想这样的。”
“他要是想这样的,我一定亲手阉了他送他进宫!”徐少霏指着徐微霁,柳眉倒竖,气得口不择言,“你瞧瞧二叔三叔的样儿,他们还以为这是逮着机会可以来郡王府当家作主了呢,气死我了。”
“好啦,事情都发生了,骂也没用。”杨月浅听得失笑。
刚刚徐修沂责怪她说话轻佻,听听徐少霏这话儿,比她还要露骨呢,都想阉了徐微霁了。
“大嫂,对不起,我不是人,我错了。”徐微霁被徐少霏这一骂,反而哭得更大声,冲着杨月浅连连鞠躬,清秀少年愣是变成了红眼的兔子般,“对不起,对不起”
那时,他真的对她动了心思,才会克制不住的,却没想到,她却口口声声的为他辩白。
他真不是人!
“回去歇着吧。”杨月浅微皱了眉,避开了徐微霁的鞠躬,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他这样子,似乎有些魔怔了?
“还不扶三爷回院子!”徐少霏瞪向外面,喝道。
两个小厮这才冒了出来,半扶半抱的弄走了徐微霁。
徐启霍站在门外,灯炎照耀,他的脸半明半暗,所有的情绪也被他完美的藏了起来。
杨月浅回头瞧了他一眼,和徐少霏夫妻俩一起回内院。
路上,徐少霏问起了细节。
杨月浅没有隐瞒的细说了一遍。
“你往后多当心四弟。”徐少霏听完,许久许久没说话,直走到分岔道处,她才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拉着向少曲往霏云小筑走了。
杨月浅望了一眼二人并肩的身影,笑了笑,走上另一条路。
霈园里,王嬷嬷等人都已经等着了。
杨月浅也不提外面的事,洗漱,睡觉。
上元节后的日子,府里当差的人越发的小心起来,办差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云姑更是温言笑语,乖顺勤快。
杨月浅处理起事情来越发的顺手。
面对这些改变,她心知肚明,也不去挑破。
只是,府外的各路消息,却越发的猛烈起来。
酒楼里徐四爷捉奸,徐三爷疑似偷情长嫂,世子妃深闺寂寞、继宣宁侯之后又搭上了小叔类似的话题,插上翅膀般的飞遍郢城。
同时,有关徐四爷为争主事人、酒楼一石二鸟栽脏三哥和长嫂、妄想世子位之类的小道消息,也当仁不让的横空出世。
郢城内的街头小巷,茶楼酒馆,聊得火热。
这些消息,这次却不是王嬷嬷出去探来的,而允田每日交给杨月浅的字条上记录的。
杨月浅并没有问他这么做的用意,反正他给了,她就看着,正好方便她了解这件事情到底发酵到了哪一步。
“这是今天的。”第三天,允田又让王嬷嬷递进了一张纸,比前两日要长了很多。
杨月浅接了,看着王嬷嬷倒好了茶退了出去这才开始看。
这一次却不是街头消息,而是来自允容的审讯结果。
那些人已经招认,有人花了大笔银子雇了他们做事。
那日茶楼里,老头食了烟膏中毒是真,因为那汉子看到杨月浅进了茶楼,才悄悄的在烟膏里动了手脚,导致老头子过食而倒下。
后来杨月浅救了人,他又再次出现,趁机将那人给的一种药粉散在了那屋门口。
那药无色无味,杨月浅出来时,踩了一脚,于是,那药便一路上都挥发着效性,导致她一直磕睡。
据那人说,那药只是让人睡着,一旦杨月浅在府外睡过去,他们就想办法抢人。
若是没能完成,也没关系,上元节这么重要的日子,世子又不在,身为世子妃的她总会现身的,到时候机会还是大大的。
“可恶!”杨月浅将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放下。
上面没有找着有关那人是谁的消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徐启霍一路的。
那些人的目的是把她掳走,徐启霍却似乎还不知道她的用处,只想着毁去她的名声。
会是谁呢?
“大小姐,霏云县主派人来请,说三爷不好了。”王嬷嬷去而复返,声音有些急。
“什么叫不好了?”杨月浅愕然抬头,随手把看完的纸条扔进了葫内天地。
香儿芳儿的事之后,她现在对这个府里,时刻都保持着怀疑。
只有葫内天地才是最稳妥的。
“说是这两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吃东西,方才小厮等得怕了,才闯了门,三爷躺在地上,脸都烧红了,还一直在说胡话,霏云县主他们都过去了,见情况不太对,才来请你救命。”
王嬷嬷一边说,一边拿来了棉披风,迅速帮杨月浅披上。
“总之,听那意思是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