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手用力捶在男人宽阔的背上，声音里带着哭腔，“你说过放过我的。”
“求你了，这是我们的孩子！”
季长风一点一点吻掉她眼角的泪，“别哭，别挣扎，少浪费些力气，说不定孩子还会好好的。”
后来，她体内的力气一点一点消失，她才静静的躺着，呆呆的看着不断晃动的天花板。
直到有淡淡的血红漫出。
那一刻，季长风看着女人失神的眸光，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深眸眸底逐渐流转复杂。
季长风将她从床上抱起来的时候，深蓝的床褥被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
他的心在那一刻重重缩起，仿佛是谁将手探进了他的胸腔，握住他的心脏，重重的碾压着。
盛夏失神的眸光逐渐凝聚起来，她用力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声音嘶哑的厉害，“滚！滚！你别碰我！”
她甚至不管不顾的硬是从他怀里挣脱下来，趴在柔软的床褥里，泣不成声，“孩子，我的孩子，是我害了你。”
她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喉间溢出的低泣逐渐变成嚎啕大哭。
季长风站在她身边，有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他想抱抱她，刚刚俯下身便被盛夏推开了。
“滚！别碰我！”
季长风有些恼，声音骤然变冷才能掩饰自己的心慌，“去医院。”
盛夏没有看他，视线落在床单上那片殷红的血迹，“我不去。”
“你是不是想死？”
他根本不知道流产会流这么多血，那种殷红时时刻刻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脸庞都跟着紧绷起来，“盛夏，想死，想都别想。”
盛夏闻言就笑了，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怎么？怕我死了你连乔初的眼睛都看不到？”
她以为他起码会有一点担心她，原来是她异想天开了，或许他巴不得她早点死，再把乔初的眼睛装到别人眼睛里呢。
季长风觉得一颗心好像被细细的线缠了起来，声音微哑，“别笑了，眼泪都掉了。”
盛夏抬手摸了摸脸颊，冰凉一片，“这是眼泪啊，我明明没有很难过的，怎么会哭呢？”
季长风两侧的太阳穴跳了跳，抬手劈在盛夏的后颈，盛夏眼前黑了黑，她便晕在了床边。
医院里。
季长风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亮着的红灯，只觉得胸腔里涌起一股烦躁，他的脸色很难看，满脑子都是之前盛夏那张万念俱灰的脸。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盛夏，决绝的，悲凉的，绝望的。
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死掉一样毫无声息的。
乔露看着身旁的季长风，“长风哥哥，盛夏没有这个孩子正好，让这个孩子去陪陪我姐姐，我姐姐也就不孤单了。”
季长风看了她一眼，眸底是鲜少有的不确定，“初初真的会高兴吗？”
乔露猛点头，“会的会的，姐姐一定会高兴的。”
季长风垂了眼眸，淡淡的想，可是他的心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