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说的,无非就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告白。只是在那个带着脂粉味的香囊出现了以后,这些看起十分诚恳又动人的情话,就显得有些讽刺滑稽了。
也亏得南宫宴的脸皮厚,居然真的以为自己的说梅花的谎话把宋明月糊了过去,还在继续,一脸神情的说道:“郡主……你是不知道,这些天,这好几次的和你分开。我是想你想的茶饭不思,而且,我已经和家中的父母说了要求娶你。只要我能看到你的一个点头,我这就回家去准备聘礼,别说是你爹宋丞相,你干娘贤王妃,就算是去向皇上皇后去说,那我也是义无反顾。郡主……不,明月,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个答案。你告诉我,好吗?“
宋明月略略迟疑了番,转过身,看着南宫宴,认真的说道:“南宫公子,你说的……我都信了。只是,只是我现在在这个荒郊野岭,怕是不能和你再有什么转圜。即便真的要说谈婚论嫁,也不能在这种地方谈婚论嫁吧。”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南宫宴赶紧想办法,让自己早点解除禁足。
按理来说,宋明月被禁足是皇后下的令,南宫宴就是一个普通的商贾公子,哪有那么长的手,那么大的本事。可是宋明月的这个件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太简单,总之就是有些繁复,但是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京城之中那些悉悉索索,久经不息的传言,其实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南宫家别的没有,唯一的不缺就是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只要多指示一些人,闹起一些别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把关于宋明月的舆论压下去了。只要宋明月的名声在京城之中没那么响亮了,他大不了就再去求求贤王妃。贤王妃不论喜欢不喜欢自己,干女儿还是要救的,她只要进宫去替宋明月说话。叫她从山中回去,那不就是皇后一句话的事情么。
这种事情,其实在他想要迎娶宋明月的时候就想到了。这自然不是他用情至深,考虑周全了,只是他害怕在风口浪尖娶了宋明月,会连累自己家里家族名声,所以才会思考的这么周详。如今也算是歪打正着,考虑过的事情居然用上了。南宫宴胸有成竹,自然就拍了拍胸脯,一口包揽下来说道:“这件事情当然不在话下。不用你说,我也是要替你做的,毕竟眼下年关相近,我总不能叫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呆在这里。”
哟,看来还真的有几分本事。宋明月看到南宫宴满口应承,心中倒是有些惊讶,毕竟在她的印象中,南宫宴的确有些小聪明,可是在大事上面并没有什么决策的本事。自己为了他,和他一起去征伐战场,其中做过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决策,也都是宋明月一个人做的。现在居然满口答应了这件相对来说有些棘手的事情,她倒是有些惊讶。
“只不过……帮你可以,但是我也有个小小的要求。”南宫宴看到宋明月面露喜色,也不疑有他,话锋一转得说道,“明月,虽然我对你从前的事情既往不咎。我曾经说过,你从前做过什么事情,对谁错付过,那都……不算什么。可是,我不希望你瞒着我。我既然愿意这样劳心劳力的帮你,那你,能不能也对我坦陈相对呢?”
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一些吧。宋明月听了一愣,旋即在心底冷笑一声,心道难怪他那么爽快的答应了解救自己出困局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想要自己拿从前的丑事来交换呢。真是难为他了,把这么叫人唾弃的事情说的好像还像是那么一回事,糊弄糊弄小姑娘可以,可是糊弄自己,未免就太可笑了一些。
宋明月往后又退了两步,脸上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两抹害羞的红晕,眼里都是委屈又是歉疚。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低着头小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是……”
“明月你别担心,我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过的话绝对都算数。我要问你这个问题,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我知道这都是你曾经不愿意提起来的伤心事情,其实,我这样倾慕你,喜欢你,伤害在你身上的伤痕,其实也都是刻在我的心上。我喜欢的人遇到过这种不好的事情,我又何尝不会难过,何尝不会不好受呢?圣人都说人无完人,我知道对你的曾经不闻不问是最好的,可是我我怕我倘若不问,就……就不知道能把这份好奇心按捺到什么时候。与其这样不确定的隐忍下来,我想,不如我们开诚布公的来说一说吧。”
真是好厚的了脸皮啊,这么理直气壮的就要揭别人的伤疤,还说得如此行云流水,想来是在心中表演过不少遍了吧。宋明月忍着那股恶心,仍是是发挥正常的蓄满了眼泪,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毕竟是我自己做的错,犯下的孽债。你要听,要我说,也都是应该的。只是……只是你现在忽然要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下一次吧,下一次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不管你想要知道什么,想要听什么,我都告诉你。好吗?但是,我也有一点要说在前面。虽然我曾付错了人,可那你以后也千万别再提这事,用这件事情来轻贱我,欺负我,好吗?”
南宫宴也没想到宋明月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对于女孩子来说,出了这种丑事,羞也羞死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考虑别的。她倒是不一样,在这种境地、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理智的为自己考虑以后。他略略一顿,仍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满脸的深情:“我知道的。我既然决定了要听你的这件事情,也就做好了绝对不介意那些事情的准备。我也知道……你现在恐怕还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我可以先想办法教你解除了禁足,咱们先过个好年。“
好听的漂亮话当然谁都会说了,南宫宴不是体谅宋明月,只是知道自己现在给宋明月的那些小恩小惠,还不足以撬开她的嘴。等自己先把事情办好了,到时候就不愁宋明月不会说了。毕竟解决了这么棘手的事情,想必她一定会对自己感激涕零吧。到时候恐怕不止是要向自己说秘密这么简单,或许……就对自己以身相许了也说不定呢。
别的不说,宋明月的皮相是一等一的好。别说京城了,放眼整个大殷,恐怕没几个比她好看的女子。虽然利用她,但是这么好看的人,若是自己不享受一下,那岂不是太亏了。南宫宴想入非非,一走神,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宋明月正要说话,忽然又问道了南宫宴怀中那个香囊的浓厚脂粉香,没忍住又打了一喷嚏:“哈切……哈切……南宫公子,南宫公子,你在想些什么呢?”她倒是不关心南宫宴在想什么,只是倘若自己在把他叫醒,他那哈喇子可就要流到衣领子上了。
真是,好歹也是快要二十岁的人了,行事举止轻浮也就罢了,居然还流口水。宋明月简直要被南宫宴笑死了。
“额……咳咳,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这几日来来回回的上山下山,有些颠簸劳苦,我感染了风寒。所以……所以才会一时精神不济,叫,叫明月你看了笑话。”南宫宴一脸云淡风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十分淡定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宋明月简直对这个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瞠目结舌,半晌才慢慢的‘嗯’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那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小声说道:“好了,现在又开始起风了。我老是闻到不知什么的香味,鼻子有些受不了。南宫公子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倘若没有,我就要先回去了。毕竟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说着,她还故意往一边靠了靠,故意躲开风口。
南宫宴这下终于有些挂不住脸了,倘若就穿帮了被宋明月发觉自己带了花魁的香囊,那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辛苦和努力不就都是白费了吗。既然宋明月也有了去意,他也就不好意思多留了,连忙伸手向他比了一个请,说道:“好,我叫你在风口站了这么久听我说话,也是真的委屈你了。天色不早,就回去吧。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了,还是不了。毕竟我那边是云迷庵,倘若叫人见到了也不好。”宋明月说完,就转身走了。
“欸……对了,明月!你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留下些什么物件,让我……让我好有个念想?!”南宫宴看着宋明月就要走远,忽然大声喊住了她,这样要求道。
宋明月一愣,顿时觉得有些难办。她可是没有半分真心实意的,和南宫宴说的话也都是假的,可是不论话的真假,要是有个什么物件被他握在手里,那就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顿了顿,慢慢停住了步子,心生一计,回头说道:“南宫公子……如今我还没有洗清名声,这个时候给你什么,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毕竟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已经如此也就罢了,我怕得是连累公子你。不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