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一世,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时节。宋明月的屋子中没有炭火,她便偷偷的从偏门跑出去,在街上拣一些没人要的枯枝回去烧火用,就是这样的,她才认识了南宫宴。那时的南宫宴,风华正茂,是个再好不过的翩翩少年郎了。她那时被宋尔曦设计的身败名裂,简直是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宋忠勇是怕担上自己弄死亲生女儿的坏名声,所以才会容忍着那时的宋明月留着一条命。
那时她以为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所以对南宫宴的突然出现觉得激动不已,好像是有一个人来拯救了她似的。她把她的愁苦、委屈,都一一向他说了。而南宫宴那时说得话,和这一次说得,一模一样,一字不差。回想前尘滚滚,往事种种,宋明月一阵心酸,顿觉得可笑,便忍不住的冷哼了出来。
她冷哼的声音极低,也没叫南宫宴发觉。倒是林雁雁耳朵尖,听到了这声讥讽,不由得侧过脸来看她,小声道:“你也觉得这话说的天花乱坠吧。这么虚情假意的话,倘若也能骗到人,那只怕是傻子呢!你瞧不起放在心里就好,可千万别叫他看见记恨着。”因为之前宋明月提醒过她一遭,林雁雁便时时刻刻记着,生怕自己掌握不好分寸连累的宋明月收了什么报复。
听到林雁雁说的那句‘傻子’,宋明月不由得又是一声苦笑。上一世,她还真的是个傻子,明明这一世自己听着都觉得滑稽可笑,之前自己怎么就信,还甘之如饴呢?都是许多漂亮的女人心如蛇蝎,可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多少男人虚情假意,多少人男人人面兽心,又有多少男人衣冠禽兽。自己就是太傻了,太善良了,才会在上一世一次又一次被身边的人伤害、欺骗!想着,想着,宋明月忽然又想到了青玄。青玄简直就是她如今这可残破不堪的心中最后一块净土了,她现在唯一祈盼的就是,他不要再骗自己,也不要再放弃自己。
那边宋明月在出神想着别的事情,林雁雁倒是回过神,继续抖着腿,趾高气扬的说道:“喔?你觉得我们郡主有甚么需要你怜惜?你不过是个商贾之子,除了有几个臭钱,有什么配的上他的?我今儿可是把话放在这里,郡主终究是郡主,不是你这种身份的人可以觊觎。我念在你本是好心,不与你多计较什么。今日的事情就罢了,可是倘若有下次,叫我在再知道你这登徒子又臭不要脸的往我们郡主这儿凑,那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她不能耐你何,但咱们同住京城,走着瞧!“
这番话已经算是说的十分有水准了,既给保留了一些面子,又有威胁的意思。只要南宫宴稍微有点脑子,又希望自己好好活着,往后十有八九是不敢再来找麻烦了。说完,林雁雁便仔细的打量着南宫宴的神态,连他的一个眨眼也都不肯放过。南宫宴虽然厚脸皮,但是也不蠢,他知道林雁雁这次是替自家的姐妹抱不平来,所以连忙收敛着性子,好声好气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