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宴原本还觉得有些难以下台,忽然看到宋明月这么可怜兮兮的看向了自己,心头一荡,立马就会了意。他把心一横,想着不就是挨个泼妇一顿训斥吗,反正现在宋明月对自己已经有些意思了,自己可去千万不能半途而退。现在宋明月中落至此,只要给自己多说几句话的机会,他肯定能把她骗到手里。至于这个时候受的委屈和气,那就娶过门之后好好的算账!念及至此,南宫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控制不住的偷笑了起来。
“傻子!”林雁雁一直都看着南宫宴,当然没有放过他唇角那一抹不自然勾起的笑意。她不仅看到了,还毫无客气的骂了出来。毕竟在她的视角里,是看不到宋明月在后面‘脉脉传情’,只看到南宫宴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自然是感到莫名其妙,顿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转头低声和宋明月说道,“我看这个人脑子恐怕有些不清楚,我这样骂他,他居然还笑得出来?笑什么?难道觉得我们骂他他也开心?”
宋明月固然也是十分想笑,但是为了以后,她不得不强行忍了下来。不仅如此,她还佯装担忧,说道:“你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太好?”说着又压低了声音,用林雁雁只能听到的小声喃喃道,“倘若他怀恨在心,你不在的时候又过来,我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待会儿给他下马威可以,可千万不要真的把他惹恼了。这比帐,等我回去了京城再算。”
原本林雁雁是想好好的挫一挫这个南宫宴的脾气的,根本没有考虑到过那么多。听了宋明月这番话,她觉得也有道理,毕竟今日这么整治了南宫宴,开心的也只有自己,倘若真的因为这件事给宋明月招惹来了麻烦,那不就是帮倒忙,是自己的罪过了吗。她若有的所思的点了点头,同样低声回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只是你我都好生警醒着点,可千万别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不然这次的下马威可就没什么效果了。我这也是为你好。“
她当然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了,倘若不是自己另有打算,今日她肯定也跟着林雁雁在一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这样一算,反而是宋明月有些对不起林雁雁的赤诚之心了,送明月有些心虚,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就多谢你了。”
“唉,这个就别提什么谢不谢的了。这种纨绔子弟啊本来就是我最讨厌的,你一会千万别说话,不然他也要记恨你。”
这话倒是说到了宋明月的点子上,要想日后和南宫宴再有什么交集,那她今日一定不能做得太绝。既然林雁雁都不要自己说话了,那她以后就很好撇开自己的关系了。呵,上一世你在我面前装无辜,装痴情,那这一世,我也每一样的都还给你。宋明月这样想着,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心情,坐在了佩儿搬来的凳子上。
林雁雁也是做得十分的绝,南宫宴连院子也不允许进。三个人当中隔着一堵篱笆墙,就这么开始了。林雁雁管理翘起了二郎腿,还十分嚣张的用脚指着南宫宴,冷笑一声,说道:“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开始说吧。我和郡主是密友,也没有什么听得听不得。她平时也不喜欢说话,正好我在,我就替她都说了。”宋明月默默坐在一边,低着头玩弄着手指头上的头发,装傻装聋,仿佛事不关己,演得十分逼真。
“我……林小姐想要我从何说起?”南宫宴看到宋明月这个装聋作哑的态度,自然而然的就把她理解成了于心不忍。这样一想,无疑就是给了他一针强心剂,让他不至于太受伤,“是从我和郡主的初次见面开始,还是说我为什么执意屡次来拜访郡主?”
“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儿,还从和说起,你以为你在说什么好事吗?谁有兴趣管你是怎么处心积虑见我们郡主的,我要听的是你今日想要来和她说什么。我想,你这么一个‘正人君子’,要说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吧?只要不是见不得人的话,那我在这里应该也没有什么不能听啊,别磨磨唧唧的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这……”南宫宴显然是从来没有见过林雁雁这么彪悍的女子,被吓了一跳。他自然是心中十分不爽,可是林雁雁是将军家的女儿,实在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也只好忍气吞声了。他踌躇了一会,才说道,“是,是这样的。我初次见到郡主的时候,并没有猜到郡主是什么身份,又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惹了郡主的恼。后来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做的不对,所以就带着一些礼物上门来道歉。郡主接下了,也和我冰释前嫌了。可是我回去了之后,却仍旧不能放下……”
“啧啧。啧啧,听着,你反而像是个痴情种了?”林雁雁差点要笑死,这普天之下有哪个真心的痴情种是会跑到姑娘门前这样叫姑娘难看的?分明就是个衣冠禽兽,一个流氓。她可不吃这南宫宴的一套,呵呵冷笑了两声,显然不为南宫宴这一番‘真挚’的演说感动。
南宫宴不免有些尴尬,但是还是要硬着头皮说下去。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不能放下的不是和郡主的芥蒂。而是不能放下郡主这样的人,京中的那些流言我也都听过了,我是断然一个字也不相信的。郡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呢?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发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来禁足,我都替她觉得忿忿不平。所以,也是因为如此,才会想着再来这里一次,见见郡主,也好帮郡主开解,安慰一番。毕竟……她现在……也是孤身一人。”
宋明月听到他的这番话,浑身一震,目光倏然变得飘忽了。她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