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极愣了下。
“这龙头杖被我珍藏于家中,只有我自己才能取出,下人无法取来。今日也未提前告知,下次,我定将其带来。”
盛悭皮笑肉不笑:“可孤却听说,这节龙头杖被尊者送给了岳家。”
秦无极喜怒早已不行于色,却还是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问:“皇上是从哪里听说的?岳家?我能与岳家有什么牵扯?”
“是否有牵扯,还是要问你自己了。”
秦无极无端受此猜忌,怒火中烧。
“皇上此话何意?”
“孤知道,你们一直看不起孤,若不是有灵脉存在,这个皇宫,早已经没有孤的地方了吧。”盛悭似乎很无奈地笑了笑,又看向一旁的守卫:“你们退下,孤有话与无极尊者说。”
还不忘告诉他们把结界布上。
那一日,盛悭与秦无极说了什么,几乎没人知道。
但秦无极从皇宫回来后不久就准备闭关了。
秦皓月见他拿出乌卓炼药师炼出的丹药,觉得有些不对,刚想说话:“等等,能让我看一眼丹药吗?”
秦无极置若罔闻。
将丹药吞下,嘱咐众人:“我于今日闭关,短则三五月,长则五六年,这期间秦家所有事交由二子秦沐,其余人听其吩咐。孙辈中,伯轩、皓月、如星三人于下月圣湖学院招生时参与考核,待我出关之时,望你们早已去往崇月国,入院修炼。”
此言一出,别人还好,最惊讶的可是秦鼎秦季兄弟俩。
恭送了秦无极进了后山中层层结界,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这秦季实在是不懂,拉着大哥秦鼎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将大权交给二哥?”
这些年秦季一直在外打点一切,世故圆滑。秦鼎虽然不显山露水,但也算为人沉稳,无论怎么轮,都轮不到他秦沐啊!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秦鼎心中生着闷气,摆摆手回房去了。
自打这秦沐当家,杂事繁多,从早到晚没有个闲的时候。
秦皓月心疼父亲,怕他累着,又紧锣密鼓地炼了好几种安神益气的丹药,全差丹童给送过去了。
贺兰缺也来得更频繁了,直接去见秦沐,被他拒之门外也要见,最后凭借着自己的脸皮,还是成功地和秦沐说上了话。
一上来就打亲情牌的贺兰缺说他和秦皓月孩子都有了不可能再分开,二人感情也十分稳定,希望当父亲的成全小辈,让他把秦皓月带回家去。
秦沐想到孩子的事儿,知道孩子若是单亲长大对性格也不利,便让人叫秦皓月来,问她想怎么办。
秦皓月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在一旁猛地向贺兰缺使眼色。
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来找我父亲了!
“爹也知道桐桐的情况特殊,怕是不适合去贺兰家。”
“我可以在他治好之前隐瞒他的存在,将他放在我的灵台。”贺兰缺信誓旦旦。
一个劲拖着也不是什么好方法,为了不让贺兰缺再来烦自己,有事没事地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偏偏须弥树那个树枝向外拐的人还不提醒她,于是秦皓月决定:“好,我可以和你回去,但是这次我若受了气,你便没理由再留我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你贺兰家要给我留情面,接不接受是我的事儿。若还是不把我当贺兰家的媳妇看,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刚好秦皓月也想去贺兰家查一下自己脸上的毒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她的脸是在他家发生变化的,如果有人下毒……
五六年前的事儿她不保证自己能查出来,但还是试试才安心。
秦皓月回了房间,把桐桐从灵台里放出来假装他刚睡醒,抱在怀里,去外面房间将他递给贺兰缺。
又将一直寄养在秦沐那里的雪狼给他。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还要收拾一下东西。”
“好。”贺兰缺不由分说将桐桐和雪狼扔进自己灵台,随后自己也进去了。
来到陌生环境的桐桐还是很害怕,贺兰缺走过去,蹲在他的身前,拉着他的小手说:“在这里你可以不用戴面纱。”
桐桐退后了两步捂住自己的脸猛地摇头。
贺兰缺一阵心疼,却也没办法,好声好气哄着他说不让他摘,才抱着他在灵台里走。
他的灵台是普通的房间,从窗口向外望,可以看到草坪上有一只黑色的、狮子一样的小动物正懒洋洋晒太阳。雪狼跑过去在它面前跳来跳去,黑狮掀开眼皮看了它一眼,又闭上了。
桐桐踮起脚尖看得出神,心情也放松了些。
被贺兰缺再次抱在怀里望屋里走。
里面有一张很小的床。
“这是给你准备的婴儿床。”贺兰缺说:“现在用不上了。”
桐桐眨了眨眼,小声的问:“你真的是我爹爹吗?”
“你想让谁当你爹?”贺兰缺眉一挑。
桐桐没来由的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
和儿子相处,使得他的心都柔软得多。现在他也希望事情快点过去,随后再看秦皓月接下来的打算如何。若是去圣湖学院,他就陪她去。若她想在贺兰家长住,他也会尽早替她扫清障碍。
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一家人,任何事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好了,今后你先住在这,可以和雪狼玩,不要去招惹另一头小家伙,你别看它看起来无害,但是很凶的。”
“我想我娘亲……”
这就没办法了,孩子七岁以前是可以被放进灵台的,一旦超过了七岁,就不可能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把秦皓月装进灵台,走到哪带到哪,放在身边无比安心。
“那你就要想办法,让她和我们一起睡,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贺兰缺循循善诱,坚决不认为自己对桐桐的蒙骗是不正义的,不道德的,誓要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拉到自己这一边。
当初说好了,岳霓衣是续弦,这回正室夫人回来了,她自然就被降成了妾室。
二女共侍一夫这种事吧,也不是没有,秦皓月听说有的灵尊身边女人众多,只把女子当人鼎。
贺兰缺要是也想这么做……
呵呵!
“先去见祖父、父亲吧。”
贺兰缺一切都打点好了,在接了秦皓月回家后,便将她带去大厅。
里面坐了一众人。
贺兰春熙看到秦皓月回来了,眼睛都亮了。
这哪里是秦皓月!这明明就是灵石山的一个矿啊!
“灵……皓月孙媳妇儿。”贺兰春熙咳了咳:“当年的事乃误会,皆是有小人从中作梗,如今我们已经将她逐出去了。”
默默瞧了贺兰长信一眼,后者咳了咳,开口。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吧。之前的事也是个误会,是我没考虑周到。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我先表态,是我们贺兰家对不住你。你放心,今后绝不会有人议论当年的事,并且知道内情的人全都已经不在了。”
很好,自己做完的事儿让别人背锅。
秦皓月唇角一挑:“嗯,我知道。”
清冷的嗓音听起来是那么撩人心弦,贺兰缺握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回到贺兰缺的院子,入眼三四间房。
岳霓衣就等在院子里,对着秦皓月虚伪地笑着行礼:“姐姐,您还是回来了。”
这声姐姐叫得秦皓月都快怕死了。
“岳姑娘不必这么亲昵。”秦皓月说:“其实我还真的没有妹妹,这个词对我的伤害不算小,今后,夜不希望再有了。”
“……”岳霓衣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贺兰缺带着秦皓月进了房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明知道贺兰缺是在做戏,可她摸了摸自己空洞的胸膛,还是觉得那么疼。
晚上睡觉秦皓月当然是不肯和贺兰缺睡在一张床的,一开始怎么也要适应一下,更何况她这次回来,也仅仅是帮他。
贺兰缺道完晚安就走了。
很快就出现在了岳霓衣的房中。
岳霓衣到底是不放心,她已经快把全部身家押上了,现在这个时候,岳家、贺兰家连成一条线,听说祖父也已经见了春熙尊者,眼看着大事将成,如果这个时候贺兰家反水……
那岂不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我可以信任你吗?岳霓衣看着贺兰缺,又问:“秦家真的会在意秦皓月的命?”
“现在秦家是秦沐做主。”贺兰缺坐下来,幽幽拿了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茶,刚递到嘴边,眼睛瞥到了岳霓衣紧紧抿起的双唇,淡然勾起了唇角:“今天这茶……”
“怎么了?”
“挺香的。”贺兰缺吹了吹,喝下了一口。
随后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都喝光了。
“我怕。”岳霓衣坦诚地说:“我怕出变故。”
“你担心什么呢?”贺兰缺放下茶杯,轻轻地笑了:“现在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秦家还不至于出尔反尔,临阵……脱逃。”
“可是……”岳霓衣咬着唇,不甘心地看着他。
“你和秦皓月……”
女人的直觉是天生的,她只觉得自己才像是被丈夫抛弃的人,秦皓月身上有淡然的主母气质,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似的,让她感受到浓浓的危机感。
除非……她有了贺兰缺的骨肉。
在他起身要走时,岳霓衣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
于是第二天早上秦皓月起来后推开窗通风时,就看到了从岳霓衣房间中走出来的、正在整理衣衫的贺兰缺。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