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下,秋风阵阵,泌宜凉爽,却也隐藏着瑟瑟寒冷。
冬天就要来了。
席修言站在窗前,眺望夜空,无星无月,不知在冥想什么。
朱七进来时,屋里的灯都没有开,暗得只能看到窗前那道萧肃的影子。
“总裁。”朱七走过去,轻轻唤了声。
“我是不是最近变得软弱了?”竟让白宇飞有机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总裁只是最近把心思都放在夫人和小少爷身上了。”多沾了些烟火气,人自然就会有所改变。
但跟软弱,可着实还挂不上边。
“我让你去查陈心华最近的动向,查得怎么样了?”席修言回到座位上,拉开桌上的台灯问道。
“陈心华最近倒是没怎么再跟席忠他们见面,席忠、席富还有席寿近日倒是跑秦氏跑得勤快!”
“你的意思是,他们投靠秦莫怀了?”
“应该是。陈心华虽然还没有正式跟秦莫怀碰面,但以她跟席忠之前的合作,估计她也在其中。”
只是陈心华向来爱摆架子,想给秦莫怀一个下马威。
就即便是求人,她也绝不会放低姿态。
“秦莫怀那边呢,有作打算吗?”席修言问。
“目前还在考虑中。听说秦莫怀对席富他们没什么兴趣。”毕竟都是席家人,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席氏派来的奸细?
秦莫怀这个人精得很,万事都喜欢看透摸透才做决定。
“你仔细盯着吧,秦莫怀说考虑,他们联盟之事就说明十有八九了。秦莫怀在英国还有瑞士两个竞标的项目上都惨败,心里不可能不记仇。以他的个性,一定攒着跟我们算总账呢!”席修言道,“对了,席风有跟他见过面吗?”
“有。秦莫怀对老家伙没兴趣,倒是对席风热情的很,还明里暗里要求席风去秦氏做事!”
“他就不怕席风是奸细?”
“他怕什么,他知道席风的父亲跟我们之间的恩怨。”朱七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席风来公司委曲求全,为的就是想救他父亲离开地牢。他心里没有席氏,对总裁你也只是表面上恭顺,骨子里是恨死咱们的。”
“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
“席富他们走后,其他股东人心惶惶的,怕席风带走公司的机密,私下里都这样议论。”
“那你呢,你怎么想?”
朱七沉思道:“从那天席风突然带席忠硬闯股东大会替父讨说法,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这些席风也不曾来公司,连个书面道歉都没有。”
足见席风对席氏早有预谋。
“继续监视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席修言道,“还有,安插在秦氏的眼线,让他最近警醒些,席风很可能受不住诱惑,要去秦氏。之前他跟的项目,许多数据,他都可能有备份。你让他看着点儿,别让秦莫怀趁机捣乱做手脚。”
“知道了。”
“还有,席富他们那边不要松懈,我估计他们近日一定有大动作。”席修言总觉得白宇飞那天话虽说得他极不喜欢听,但细细想来,未必不是在提醒他。
而且陈心华回国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静止不动,这也很反常。
“好。”
朱七走后,席修言便默默地关了台灯,走出书房。
他和云若灵早搬到一个房间了。
但因为这段时间康儿需要特别照顾,云若灵又暂时搬出去,与康儿睡在一起。
门是半掩的,灯是灰的,只有床头那盏昏暗的灯光幽然亮着。
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们母子完美的侧颜。
两个都是他生命中至亲至爱至重的人,如果没有陈心华,没有席富,没有秦莫怀,没有白宇飞这些人在背后搅弄风云,这一切应该都是岁月静好!
但不过也没关系。
不管他们再如何使套下绊子,他都有办法应对。
他要守护他们,这是他的职责,是他的义务,是他甜蜜而又沉重的负担。
而与此同时,德政园别墅区的陈心华,此刻也是彻夜难眠。
她睡不着,自然也不许白宇飞睡着。
拿起手机就给白宇飞打电话:“过来陪陪我吧!”
对方很是不耐烦:“现在几点?你没事吧?”
“不管几点,我让你过来你就必须过来。”陈心华在白宇飞面前一向颐指气使,高傲无上的,跟杰森在时,那种有商有量相互尊敬完全两个模样。
打心眼儿里,她就瞧不上白宇飞。
这点,白宇飞也知道。
但他并不奢望。
甚至还觉得两个互看不惯也是挺好,将来分道扬镳,也少些牵扯。
“你自己睡吧,我已经睡下了,过不去。”白宇飞冷着声音道。
“哼,你陪我没空,却想着法子往那边钻,白宇飞,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人!”陈心华冷哼,将前几天白宇飞悄悄探进海景别苑的事曝了出来。
白宇飞也不怕她曝:“我虽然跟你合作,但彼此还是有空间的,我私人时间,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无权过问。”
“但你之前跟我立下过规矩,跟了我,哪怕是违心,也要一心一意,不能在外面随便招惹。这你总该记得吧?”
白宇飞眸光一紧,他竟忘了,他跟陈心华还立下过这样不平等的条约的。
“你要是再不来,你父亲那边,我可就不管了。”陈心华所有资产都被席修言默收了去。
但人脉还尚在。
白氏倒后,白清成也跟着病了,脑梗,半个身子瘫痪。
这些年,全是靠陈心华介绍的那个专家在看护着。
白宇飞也是因为这,才和陈心华合污,一直被她捏得死死的。
听到这话,白宇飞心头那个恨……
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但他还是咬了咬牙,起床:“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好,我等你。”陈心华露出胜利的笑容,“你路上开车小心点,不着急,慢慢来。”
白宇飞咬牙切齿,却只有忍气吞声。
到了这边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陈心华倒了红酒,还点了蜡烛。举杯时,她高傲的嘴脸看得白宇飞恶心不已。
即便她再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了她的老态,也遮不住她丑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