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喝吧,没有毒。”秦晔华靠着墙,不知从哪逃出来一支烟。他用打火机点燃,叼在嘴里,猛吸一口后吐出一个个烟圈,顿时,宅子里充满了辛辣的烟草味。
安弦之看着靠在墙上的他,凌乱的碎发任意摆布在眼前,即使头发在脸上投下阴影也掩盖不了骨骼的优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狭长的凤眼,只是微微闪烁的眸子中里透着一丝丝憔悴。他把头向上抬,烟雾将他的脸朦胧掉,整个人呈现一种颓废的美感。
“你居然会抽烟,我竟然从来都没有发现。”安弦之惊讶道。现在略带忧郁的他,与平日里的气质大相径庭。在安弦之的印象中,他身上的味道清冽中带有一点苦涩,可那是柑橘皮生涩的味道,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刺鼻的烟草味。
他将眼角瞥向安弦之,头微微朝这边摆动,“我怎会让别人知道我抽烟呢?”他又猛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安弦之拼命喝着咖啡,妄图要赶走这辛辣刺鼻的气味,“如果让公司里的人知道,我的形象会在他们面前打折,我的威望就会在他们面前降低。并且还会带动公司里的不良风气。所以为了事业的发展,偶尔压抑一下也没有什么的。”
“你忍者不难受吗?咳咳...咳咳咳!”
安弦之受不了这个味道,她把咖啡都喝到鼻孔里去了。秦晔华见状,立马将手中的烟熄灭,走到刚刚关闭的那扇窗户前,微微把窗户开一个小细缝。清冷的雨滴拍打进来,潮湿流动的空气也渐渐代替了刚刚刺鼻的烟草味。
“只要是能达到目的,控制一下自己的欲望也没有什么。”他走到安弦之的面前,俯视着她。他弯下腰,抬起安弦之的下巴,“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安弦之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秦晔华整个人笼罩在小小的她身上,强大的压迫感让她觉得窒息,她还是轻启双唇,“难道你接近我...也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他放开了她,安弦之得以喘息,“也不完全是。”他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安弦之,“你的确对我很重要,不然我怎么会把自己最坏的一面给你看呢?”
“那你到底...”
秦晔华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到茶几那里,用手在上面摸索着。他将一个小物件攥在手里,后又伸出手臂,将手掌摊开,伸到安弦之的面前。
安弦之看了,心中不得一惊。
那是内行情报员才有的人手一个的勋章。它是晶蓝色月牙状的,上面绘制出海浪翻涌的图案。
意为广阔自由,能在汹涌澎湃的海底暗流中击打出一朵又一朵的浪花。
两边的小尖尖还滴刻出两个逼真的水滴,这不仅起到了装饰作用,还是情报员见面打招呼的方式。若是一方按下水滴,另一个不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徽章拿出来触碰另一个水滴键的话,那这个徽章就会释放出毒气,对准那个没有拿出徽章的那个人。气体毒辣,轻则失明残废,重则七窍流血,当场暴毙。有时候,这个看似精致的徽章其实是个很好的杀人武器。
秦晔华按下水滴的一端,徽章就发出嘀嘀的响声,参杂的嗞嗞声是徽章喷出来的气体。安弦之不假思索。本能反应般把怀里的勋章掏出,给一边喷气体的水晶对上。
那个徽章还在发出嗞嗞声,可是一般来说,只要徽章对上了,那个声音就会停止。
安弦之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果然那个按钮只是发出声音的按钮,并不会喷什么毒气。秦晔华拿的勋章是个高仿,明眼人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
她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秦晔华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再瞒你也瞒不住了。”安弦之放弃了挣扎,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我是一名情报员,这种徽章的交流方式只有我们内行的人才懂。”她看着秦晔华,眯着眼上下打量,“这个徽章是个赝品,而只有手艺高超且懂这一行的艺人才能做到如此高仿,而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我找人做的,不行吗?”秦晔华挑挑眉,将安弦之的手腕松开,细细的白胳膊被大手攥得通红,安弦之不由得吃痛一声。秦晔华看着她这样也很心疼,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安弦之的脑袋。那枪看起来就很精贵,黑色的寒铁在灯下透着光泽,看上去冰冷无比,仿佛视人命如草芥,下一秒就可以终结安弦之的生命。
“很抱歉,我亲爱的安弦之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他拿枪抵着安弦之的脑袋,铁冰冷的温度从枪口传到额头,一路凉到了她的心里。
安弦之看着他,眼里是困惑是不解,是对生命易逝的悲哀与绝望,即使行走江湖多年,她还是堪不破生死,每当有生命危险时,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她颤颤巍巍开口,“那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算什么?”
她不甘心,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她深爱的人会害她。
“呵。”秦晔华冷笑一声,“那这个回答,只能由上帝来告诉你了。”他用另一只手扔出一个十字架,“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劝你对上帝祈祷,祈祷自己能进天堂吧。”
那金色的十字架不偏不倚地落在安弦之的手掌,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引人无限遐想。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道,“晔华,我爱你。”
秦晔华的手抖了一下,但立马就恢复原状。他听见了,这句话。
安弦之在一片黑暗的虚无中,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砰!”枪声清脆,安弦之的额头也随之一痛,她仰面朝天,应声一倒就陷在了沙发里。
秦晔华将枪放在茶几上,把安弦之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他将安弦之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感受着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