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可以解蛊的草药?”
风清韵惊讶的看着小溪另一头生长的一株药草,她伸手一指,对着沈亦舒说道:“我去对岸看一看,这种草和你所形容的那种药草有些相似!”
沈亦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面上一喜。
“这就是我和你所说的那一种可以压制我们身体里的蛊毒的药草!”沈亦舒迫不及待的催促着风清韵,“若是把它拿来的话,我身上的伤势也会大有缓解。”
沈亦舒本来就身上带伤,再加上身体中还中了蛊,在蛊毒的影响下他伤势愈合比平常的时候更为缓慢。
若不是他身体中还另外饲养的其他的蛊虫加快愈合的速度,只怕他早就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不过这些事情,因为沈亦舒的刻意隐瞒,风清韵并不知道。
她点了点头便运起轻功,踏着溪流之间的青石,轻松的就来到了对岸。
这一株药草生长在一块大石旁,依靠着大石生长。
风清韵想起沈亦舒之前对她描述的这种药草旁边生长的伴生物,却惊讶的发现这药草附近并未见到什么毒虫类的动物。
“沈亦舒,”风清韵拿出沈亦舒交给他的手套戴在手上,一边小心的伸手向这株药草探去,一边喊着沈亦舒的名字,“你确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可它旁边并没有生长着你所说的那种毒虫!”
正在这时,沈亦舒刚要回答,却突然发现从药草附近茂密的草丛中窜出了一条青绿色的毒蛇。
“清韵,你小心!”
沈亦舒大喊一声,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飞身过去将风清韵救下。
这条青绿色的毒蛇身体细长,头部扁平,之前一直都隐藏在了草丛下,也难怪风清韵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当风清韵伸手要摘取这一株药草的时候,这条蛇便像领地被侵犯了一般,盯准时机就弹跳起来咬向风清韵伸出的那只手。
风清韵得到了沈亦舒的提醒,连忙扭头一看,顺势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但这条蛇动作极快,那尖尖的毒牙已经咬在了风清韵手上。
好在风清韵戴了沈亦舒给她的手套,这手套用特殊材料制作,十分坚韧,又用了特殊的药物熏染。
这条毒蛇一咬上去,顿时就觉得有一股药味直冲眼睛。出于对这种药物本能的厌恶,它下意识的就松开了嘴。
在手套的保护下,风清韵轻轻松松的将咬在手上毒蛇甩掉。
等缓过来之后,她低头看了看,发现手套上有两个凹陷的地方,但幸好没有真正的咬着她的手。
沈亦舒见她无事,也长出了一口气。
但这条狡猾的毒蛇却趁着风清韵低头查看自己手上的伤势时,竟然三两口就将这一株药草吞下。
这种药草除了对压制沈亦舒他们身上的蛊虫有奇效之外,对这种受到了蛊毒污染的动物也有不小的吸引力。
毒蛇将草药吞下之后,便高高的立起身子,像示威一般的用那双小眼睛盯着风清韵。
风清韵气上心头,正好此时沈亦舒抽出了自己藏在腰间的短剑丢了过来。她一把接住短剑,然后向前平平一刺,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一条毒蛇斩于剑下。
杀了这条毒蛇之后,风清韵无奈的扭头看着沈亦舒道:“难得看见你说的这种草药,却没想到就这么让一条蛇给吞了下去!”
这苗疆禁地里的动物可真是奇特,放在外面可没人会相信会有一条蛇吞吃药草。
沈亦舒先是眉头一皱,随后远远的看着被斩成两截的蛇尸,道:“清韵,你把那条毒蛇拿过来,它虽然吃了药草,可下一刻就被你斩于剑下,并没有这么快消化……身体中还残留着药性。”
风清韵听了这话,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地上的蛇尸。
她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难道是……吃了它?”
仔细一想,这也是一个办法。
不过风清韵看着这断成两截的蛇尸,不由从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若是有条件的话,她也不想吃这种东西。
沈亦舒看了风清韵一眼,开始还有些疑惑她为何皱眉,但当他转念一想明白过来之后,不免有些发笑。
“其实清韵你可以往好处想想,吃了这一条蛇,我们不仅得到了药草,还解决了一顿午餐!”
沈亦舒半开玩笑的说道,然后冲风清韵招了招手。
风清韵被沈亦舒逗得扑哧一笑,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收拾一下这条蛇的尸体,然后用轻功来到沈亦舒身边。
“这条蛇吞下了草药,那他身上药性最浓的应当是蛇血!”沈亦舒拿着风清韵递给他的两截蛇身子,详细的端详了一下之后方才说道。
风清韵伸手接过了其中一段蛇的身子,然后和沈亦舒分着饮下的这条蛇身体中蕴含着药效的血液。
随后风清韵便想着寻找一些干柴,搭起篝火,把蛇肉烤熟。
可是这条小溪附近的柴火大多都潮湿带着水迹,风清韵绕着小溪边上寻了一会,可手上也只捡到了得寥寥无几的几块儿干木柴。
见风清韵久寻不得,沈亦舒便出言解围道:“罢了,这条蛇竟然这么喜欢吞吃一些草药,说不定它本身会吃上什么带毒的东西,我们还是另外找一些吃食吧!”
“那真是可惜了……”风清韵瞥了一眼被他们两人扔在地上的蛇尸,心中说不上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之后的庆幸,还是放弃食物的可惜。
若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吃这样的东西。
想到这里,风清韵摇了摇头,突然瞥见沈亦舒那破烂的外衣。
“这附近又没有新的衣裳给你换上,你的外衣在打斗时就已经有了不少破口……经过了刚才清洗伤口,”风清韵为难的看着沈亦舒,“看来我们要快些出去了!”
这些天,风清韵便感到这禁地的温度有些奇特。白天有阳光照到的地方还算温暖,可一到了夜里四周的温度就陡然降低。
即使是像她这样的习武之人,面对晚上的阴冷潮湿的温度,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昨天沈亦舒伤的那么重,如果不是他们寻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还升起了篝火用来取暖,那很可能现在的沈亦舒会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若是我没有经脉俱断的话……”沈亦舒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紧锁,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但他的这句感慨只说了一半就立刻被打住了。
意识到这句话会令风清韵更加自责、内疚的沈亦舒赶紧闭上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因为他的话而低下头来的风清韵。
风清韵偏过头去,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拖累成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风清韵便觉得鼻头一酸,眼圈又红了起来。
这几天两人四处奔波,还不知道身后是否留有追兵,面临的环境又是如此险峻恶劣,即使是有着再坚强的内心的人,也不免有些动摇。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沈亦舒是不是……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风清韵的脑海中,每当她情绪陷入低落的时候,就会突然冒出来。
风清韵不敢继续往下想,但每每只看到这么一句话,她心中就会涌现无尽的愧疚。
经脉俱断,内力全失的痛苦,风清韵对此深有感受。
由己及人的她,自然也不希望沈亦舒有这样的经过。
但沈亦舒为了救她,被迫自断经脉,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事实。
这半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一般,一直折磨着风清韵的内心。
行走在这苗疆禁地之中,风清韵要照顾着重伤的沈亦舒,就已经十分疲倦。可当她闭上眼睛休息时,还要受到内心的折磨。
这些天来,即使心性坚定如她,都有些受不住了。
沈亦舒也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说什么话题不好,偏偏要提起这件事情。
他连忙补充道:“其实也不碍事,我身上有苗疆珍稀的蛊虫,对伤口愈合大有好处,别说是经脉俱断,就算碎成粉、融在骨血里,也可以把它重新塑造出来!”
后半句话自然是吹牛的,不过这夸张的说法也令风清韵打起了精神。
沈亦舒说的虽然有些夸张,却并不是假话。凭借着他身体中的蛊虫,确实能够把他断掉的筋脉重新连在一起。
“当真如此?”风清韵不敢确信的问了一遍。
沈亦舒看着风清韵,眼里一片坦然。
“当真如此!”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风清韵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脸上终于带了几分笑容,感叹道:“这苗疆的蛊虫还真是妙用极多!”
沈亦舒低头瞥见了地上扔着的两段蛇尸,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风清韵。
这苗疆的蛊虫,除了这么多妙用之外,也是杀人的利器。
风清韵走了回来把沈亦舒背在背上,然后顺着小溪的上游往前走。
按照他们的猜想,这溪水的尽头说不定就是这禁地的出口。
沈亦舒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流水湍急的小溪上游,他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都归于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