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像极了多年前做坏事的小萧珩。

他的身上全是萧六郎的气息,连小神态都一模一样。

龙一看看小净空,又看看屋子里的萧六郎,脑袋一下子当机了!

顾娇确定信阳公主真的没有大碍了才起身离开。

玉瑾要付诊金,顾娇没拒绝。

顾娇出了宅子,小三子的马车还在,她坐上马车。

她本以为萧六郎已经带着小净空回去了,不料一大一小此时都坐在马车上,只不过萧六郎是醒着的,小净空则是趴在他怀里呼呼地睡着了。

“他吃过东西了。”萧六郎说,“他要等你。”

似是在解释为何自己没有回去。

顾娇嗯了一声,看破不说破。

小净空想等她是真,但他可以在宅子里等,他留下,一半是在等她,另一半则是在等信阳公主转危为安。

这世上的关系从来没有太多的公平,很多时候,当父母伤害了孩子,孩子并不会停止爱父母,他只会停止爱自己。

顾娇挨着萧六郎坐下,小三子挥动马鞭,车轱辘在寂静的街道上嘎吱嘎吱地转了起来。

声音很大,恰巧能掩住二人的谈话。

“公主没事了。”顾娇对萧六郎说。

萧六郎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他眸中情绪,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抬手拉了拉滑落的外衣,将小净空整个身子盖住。

小净空睡得香甜,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口水吸溜吸溜的。

其实今日信阳公主会难受到晕过去,一半是小净空的吐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信阳公主怎会料到萧六郎这几年究竟过着怎样难捱的日子?

顾娇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抽回手时,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萧六郎的脸。

之后她望向了别处。

余光却留意着他。

“想知道我的身世?”萧六郎突然开口。

“……嗯。”顾娇没有否认。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对他的事感到好奇,想了解他,不论好的,坏的,得意的,难堪的……她统统都想知道。

只是如果他不说,她便很少主动去问。

但若是他主动提起,她自然不会与他客气。

毕竟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气氛不是每回都能烘到这份儿上的。

“哪怕我的身世很肮脏,你也想知道?”萧六郎嘲讽一笑,“你会后悔的。后悔嫁给我,后悔对我这么好,甚至会后悔认识我。”

顾娇不解地看向他。

萧六郎冷笑道:“我不是信阳公主亲生的,这件事已经和你说过了,但我没说我究竟是谁生的。”

“嗯。”顾娇回应他。

萧六郎的表情莫名地放松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娘是战俘,不对,她还算不上战俘,只是战俘的附庸品,一个来自燕国的女奴。”

“信阳公主与那个女奴同月怀上身孕,又同月生产,信阳公主的儿子早出生半个月。我出生那晚,侯府遭遇刺客,我与那个孩子双双中了毒。”

“解药只有一颗。”

听到这里,顾娇似乎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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