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璃这下明白了,她还是在意昨晚发生的那件事。
想来也是,古代的思想如此封建,不是谁都能像她一样对这种事一笑了之的。
要是今晚来救她们的不是白箫,兴许青袖也不会这般反常。
谁都想把最好的样子呈现在自己爱人面前。
“没事,袖儿,白箫他不会在意的。”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青袖又开始哭起来。
“奴婢知道少爷不在乎,但是越是这样奴婢越觉得对不起他。”
这个青袖,思想负担不是一般的重。
“可是袖儿,你忘了那个老伯说的话了吗?人要往前看。”
“奴婢做不到,小姐,奴婢做不到啊。”
青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干脆嘶吼了起来。
外面的车夫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一下子将帘子掀了开来。
“出什么事了?”
白夕璃朝他摇摇头,“没事儿,这丫头被关久了,有些不适应外面的生活。”
“这有啥,慢慢来就好了。”
青袖一直躺在白夕璃的怀里哭泣,把她的衣服都浸湿了。
谢过车夫,白夕璃和青袖在客栈安顿了下来。
她吩咐掌柜的给自己送几桶热水,是该好好洗个热水澡了。
要是明天蓬头垢面的回去,许姨娘和白夕蹊又要嘲讽一番。
这两天,白夕璃感觉自己活了两个世纪。
也不知道楚奕骁怎么样了,有没有放弃找她。
“袖儿,热水送来了,你先洗个澡吧。”
她让青袖先洗,好能早些休息。
“还是小姐您先来。”
看着双眼红肿的青袖,白夕璃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走上前主动给青袖更衣,全然不管对方的抗拒。
脱下外套后,青袖破损的衣服暴露在空气中。
她有些慌张,又将外套穿上。
“袖儿,你不可能一辈子不面对自己。听我的,把衣服脱了。”
青袖直摇头,说什么也不愿意脱衣服。
“不脱!你等于是作茧自缚!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失去贞洁了,你不还是妥妥的黄花大闺女吗?”
见青袖这般不配合,白夕璃有些生气。
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陌生人,她也没有像这样半死不活的啊。
要是换成青袖,估计早羞愧难当跳河自尽了。
发生那种事又不是她愿意的,为何要要一直不放过自己呢。
别人的错,就让别人来承担。
“小姐,奴婢真没用。”
白夕璃见青袖有所好转,语气放缓起来。
“怎么没用了,我之所以能从水牢出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冒险告诉白箫,我估计已经被淹死了。”
犹记得当时楚奕骁说的是自己求饶才能获救,可这是白夕璃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事。
青袖瞪大眼睛,仿佛不相信白夕璃说的话。
“傻丫头,这是事实,你用不着自我怀疑。听话,先洗洗澡,然后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会好的。”
白夕璃试着给她脱外套,发现对方也没再表现出强烈的不愿。
虽然还是有些扭捏,可是好歹衣服还是被脱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白夕璃躺在了床上。
旁边的青袖呼吸声已经变得均匀,看来她睡着了。
睡着也好,睡着就不用面对现实世界了。
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离楚奕骁远不远。
一阵困意袭来,白夕璃慢慢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白夕璃被敲门声吵醒。
“小姐,您醒了吗?刚才有个公子送来了两套新衣裳,您起来拿一下吧。”
不用说,肯定是白箫。
青袖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白夕璃小心翼翼的起床,以免吵醒她。
“谢谢掌柜的了,再麻烦您一件事,送点早饭吧,这都好久没吃饭了。”
掌柜的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见到白夕璃这般大的姑娘就跟看见自己的女儿一样。
“好好好,小姐您先梳洗着,我这就吩咐小二给你端饭。”
白夕璃笑着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她刚转身,就发现青袖站在背后,属实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
“哎哟,大早上的你要吓死我啊,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啊。”
“见小姐您在和别人讲话,奴婢不敢出声打扰。”
白夕璃把衣服递给她,“你看哪个好看就穿上吧,剩下的给我。”
青袖迟迟不肯接过衣服,白夕璃有些着急。
“拿着啊!”
“这是……少爷送的吗?”
白夕璃点头,没说话。
“奴婢不能穿。”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又在纠结了。行吧,要么穿这个,要么穿那件破衣服。”
白夕璃也不是故意刺激她,只是青袖这样子着实让人懊恼。
见青袖还是站着不动,白夕璃直接把上面那套扔在她怀里,“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待白夕璃换好衣服从屏风走出来后,她发现青袖也将新衣服穿在了身上。
谢天谢地,她终于开窍了。
“这不挺好的吗,多好看一姑娘啊。自信点,白箫一定对你爱不释手。”
一听白箫的名字,青袖的脸又垮了下来。
白夕璃见状,也不打算再安慰她。
心病还需心药医,得等她自己想通才行。
吃过早饭后,白夕璃带着青袖准备离开。
“骁儿,我打听一下这样白府怎么走啊。”
对方一听,仔细打量起白夕璃。
“你去白府做甚?”
白夕璃蹙眉,这个男人怎么这般八卦,什么都得想知道。
“你只要说怎么到白府就行了。”
小二停下擦桌子的动作,一脸神秘的对白夕璃说道:“听说白府大小姐出事了,最近府里上上下下忙的很!”
忙什么?忙着找她?
看出白夕璃的疑惑,小二将抹布往桌上一扔,凑近道:“忙着筹办丧事。”
白夕璃一听此话,气的说不出话。
自己明明好端端的活着,那群人凭何缘由认为她不在这个世上了。
给一个大活人准备丧事,真是闻所未闻。
“小姐……”
白夕璃抬手,示意青袖不要出声。
“怎么到白府最快?”
小二转战擦下一个桌子,漫不经心道:“出门往东一直走就能见到白府的牌匾了。”
“走!”
白夕璃好奇要是自己一下子出现在白府,里面的人会不会以为是鬼魂来索命了,尤其是许姨娘和白夕蹊这对作恶多端的母女。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白府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没走大门,而是绕到了王妈生前看守的偏门。
敲了三声,只听见里面传来苍老的说话声。
“谁啊。”
“白夕璃。”
对方一惊,立马开门。
“老伯,还记得我吧。”
老伯长大嘴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鬼,地上还有影子呢。您让个道儿,我得赶紧回去。”
老伯低头看了看,随即侧身让路。
“谢谢老伯,下次有空来看您。”
白夕璃走进白府,一眼望过去看到的都是高挂的白绫和白灯笼。
再加上这地上白茫茫的一片雪,真是不愧叫白府。
有什么是比参加自己的葬礼还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前院冷冷清清的,人都去了哪里。
白夕璃继续往里走,碰到的第一个人是王忠祥王管家。
对方正在跟下人吩咐明天丧事的具体事宜,一转头竟然看见了“死亡”的白夕璃。
多少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
“小姐,您这是从哪来?”
白夕璃微笑,“刚跟阎王爷下完一盘棋,璃儿赢了,他便将我放了。”
王忠祥大笑,她真是个沉着冷静的人,见到这副场景倒也不慌不乱。
“那改日老夫也和小姐下上一盘棋。”
“那自然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