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到男子宽厚的肩膀突然僵住,也就一下,立马恢复平常。
“未曾。”
男子抛下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凤卿兰,这两人绝对出什么问题了。”君慕白回过头对凤卿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南无月先不说,但是顾玖我还是有点放在心上的。”
凤卿兰点头:“你没发现这两个人连气场都变了吗。”
君慕白轻喟,没接话。
南无月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青衣女子款款的行走在湖边。素手低垂,捏着一个小水壶,在浇花。
阳光就这么浅浅的打在她洁白的脸上,散出了一圈光晕,无比美好。
这本是画里的一幕,但是南无月只觉得一股冷气从头到脚开始慢慢的浸满四肢百骸,越来越剧烈,直至冻僵整个心脏。
邪之粹与离殇之舞向来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这就是两个帝器的宿命。
他垂低了眼睑,表情晦涩,再抬头时,眼底的晦暗已经换成了一副安然。
“顾玖。”他道。
青衣女子蓦然僵住身子,然后慢慢的起身,转过头俨然是宛然如同六月杏花样芳然的微笑:“八皇子这是看过慕白了?”
南无月颔首。#@$&
“那,好走,不送。”女子笑容一分未变,目光毫不躲闪,看的仿佛坦坦荡荡。
南无月只觉得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重到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突然开口:“诸奕欢告诉我君慕白已经醒了。”
女子笑容减退几分,变成了惊讶。
他看到自己勾了勾唇,继续说:“昨天半夜跑到我房间,这么大的人了还到处乱跑。”他还看见自己似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句话像是平地起了惊雷,把看似平静的两个人的氛围瞬间扯破,底下的全是你来我往,风雨欲来。
顾玖收了笑容:“若是八皇子得闲,大可在府中逛逛,顾玖先失陪了。”
说完,竟是要走的样子。
南无月拧眉,上前几步:“你去哪里?”
顾玖敛起眉目,眸中色彩潋滟:“怎么,八皇子有人陪,我就不能去找人了?”
“找谁?”南无月咽下在嘴唇边的“我”问道。
“这个宅子的主人是谁,顾玖自然去找谁。”顾玖转身,鸦青的衣袂飘然,“不送。”
恍惚间,再也看不到身影。
南无月站在原地,眼神漆黑,怵然松开了长指。
“我一直都很想接近你,但是时事所迫,那些感情根本微不足道,不是吗?”
赤壁沙漠,村庄底下。
没跑几步,墙壁就在他们旁边了,颜诣苒感觉她的双手都不能举平,死亡的气息一步一步逼近!然而此时他们已经快到体力的极限了,气如斗牛,要不是墙壁在追赶着他们怕是早就已经趴下了。
“快点儿啊!”叶清玄没慢下脚步。头也不回的朝颜诣苒跟阿行大喊,在狭长的甬道里似乎都能听见回声。
颜诣苒双耳耳鸣不断,眼前也白星闪耀,头昏脑胀,肺感觉要炸开来般的疼痛,呼吸一下都好似重若千钧。双腿也越来越没劲,两股战战,真的快到极限了。
“叶……叶哥……真的不行了……我……我要死了……!!”阿行猛地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颜诣苒急忙转身扶助了他。他在她身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脚步渐渐的停了下来,精疲力竭。
叶清玄没说话,只是回头,把阿行背上的背包背到自己身上,然后跟颜诣苒一起夹着阿行跑。
阿行颤抖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叶清玄低着头,淡淡却坚定地说:“是我把你带这里来的,就得把你完整的带出去。”
“是啊。”颜诣苒扯出一抹笑,“叶清玄可厉害了。”
大抵是人在绝境中,才能有诸多感受。颜诣苒忍不住红了眼眶:“叶清玄如果我们就这么死在这里,会不会几十年之后,我们会被地表活动带到陆地上。然后路过的人会看到我被风干的皮肤干干巴巴的,那样会不会很难看啊?”
叶清玄抽了抽眼角,半点不想理面前的女子。阿行没憋住:“大姐,那应该早就变成骨头架子了那?”
“你真没想像力。”颜诣苒不屑,“白花花的骨架子有什么好看的。”
阿行顿时一副如同吃了苍蝇的表情。
他们一起跑了大概几分钟,突然到了头。尽头是一面黑漆漆的墙壁,与四周是不同的颜色。颜诣苒跟阿行的火把早在没命的奔跑之间弄丢了,只有叶清玄手里一个。
光线照上去,他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是一面含红色的墙壁,上面就像被人泼了油漆一样,暗红的颜料层层叠叠的涂满墙壁,但是绝不是油漆,因为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颜诣苒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叶清玄放下阿行,慢慢得贴到墙壁,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是鲜血。”
上面竟然是干涸的血迹!颜诣苒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要多少人的血才能浸润这么大一个石壁!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关键怎么打开它!”叶清玄伸出手,一手举着火把,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墙壁。
颜诣苒跟阿行也急忙跑上前去帮忙。这上面一定有什么能够打开石壁的机关。
此时两旁的墙壁离他们越来越近,空间也变得越来越狭小,颜诣苒隐隐约约有股窒息的感觉,喘不过气来,心脏也快紧张的杂乱地跳着,思绪也乱糟糟的,手却快速的在石壁上不停的摸索。
粗粝的表面,除了坑坑洼洼的石头缝,其他什么都没有!
她不相信,再次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瞪大眼睛,看着其他两个人,阿行也是一脸灰败的看着石壁,似乎不信邪的想在去摸,却没了力气靠在石壁上粗粗地喘着气。
颜诣苒瞬间眼泪就滴了下来。为什么!
阿行转身就重重的一拳砸在石壁上,石壁发出沉闷的咚的声音,但却依旧纹丝不动,就如同巨大的怪物,在嘲笑他们的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