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的声音听得我心里有些发慌,仅仅几十秒的时间,手心里已经附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没等提示音说完,我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杨秘书不会不接我电话,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我从车窗往外看了看,此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市中心,正奔驰在一条不知名的街道上,周围的路人也少了很多,隔好远才能看见几个稀稀疏疏的人。
看来这确实是场“鸿门宴”。
如今我处于下风,贸然前去的结果只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冷静的分析完局势之后,我果断的开口,“师傅,我们不去了,原路返回吧。”
“嗯,不去也好,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这么晚了自己去那么偏的地方实在不安全。”司机师傅似乎舒了一口气,“我在前面路口掉个头回去。”
“好”我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车子马上到达前方路口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路口杀出了黑色的桑塔纳,那人无视了红绿灯的信号,逆向过来,横在了我们车的前面。
从车上走下来三个手持钢管满脸横肉的男人,站到了我们车子窗户的旁边,威胁道,“都给我下来。”
司机师傅观察了一下此事的情况,沉声说道,“小姑娘,一会我引开他们,你快跑。”
“不行”我果断的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们素昧平生,只是主顾关系,怎么能欠这么大的恩情。
“你听我的,不然我们都得栽在这,记住跑出去赶紧报警。”司机的语气很是凝重,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突然发狠,一条钢管用力的砸向了车子牵头的引擎部分,只听外面的男人开始像个泼皮破落户一样,扯着嗓子开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江欣妍,你给老子滚下来。”
这个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我仔细打量着窗外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忽然想了起来。
外面领头的这个男人正是曾经企图对我和闺蜜图谋不轨的黑车司机的其中一个,想起当日那人的嘴脸我心里就一阵恶寒。
“江欣妍你这个贱人,害了我大哥,还想立贞节牌坊,今天我就要给我大哥报仇。”
男人的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让我怒火中烧。
“躲在车里不下来装缩头乌龟是吧,今天兄弟们就敲碎你们的壳,给我砸。”
男人的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敲打声,车的前盖已经被砸的冒起了黑烟,不知道是谁一棍子敲在了玻璃上,玻璃碴飞溅了进来。
司机回头朝我大吼,“快跑。”
眼看车门就要被他们打开,我虽然心里不想走这条路做逃兵,但眼下的情况由不得我多想,我将自己的马丁靴脱下来用力的扔到了正在敲右侧后车门人的脸上,趁着他被砸懵的空档,飞快的推开门跑了出去。
领头的男人看见我逃了出来,当即停下了正在打砸的手,冲着同伙大吼道,“给我追。”
我拼命沿着大路往前跑,想要找到能够帮忙的路人,可惜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偏,一路跑过来除了站的笔挺的树再无其他。
“给我站住。”
女人的体力本就不如男人,眼看着追兵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凭着本能,机械性的奔跑着。
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领头的人边跑边身手企图抓住我的衣服。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像只小兔子一般急促的跳动。
不知道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人随手扔的饮料瓶,由于我太过紧张,一个不察踩了上去,趔趄的扑到在了地面上。
饶是体力比我好的男人,此时也已经气喘吁吁,他走到我的旁边蹲下,提溜起我的衣领将我从地上拖起来,“呵,你还挺能跑,这下你倒是跑啊?”
“呸”我朝他脸上吐了口吐沫,愤恨的扭过了头。
男人抹了一把脸,阴沉的说道,“脾气还挺倔,你放心哥几个今晚好好陪你玩玩,看看你嘴还硬不硬。”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同伙发出了令人恶心的笑声。
“走”男人将我的双手别到了背后,推着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重新回到那个岔路口,我看见出租车里的司机已经晕死在了驾驶坐上,脑袋似乎被砸破了正在流血,染红了方向盘。
我心里升起一阵愧疚,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跟他们结下梁子的人是我,为思量清楚凭着猜测鲁莽赴约的人也是,到头来却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看什么看,给我进去”男人粗暴地拽了把我的头发,打开车门,强压下我的脑袋,将我像扔包裹一样塞到了后座上,他自己则往驾驶的位置走去。
我被他的这一通动作弄得眼冒金星,朝窗外啐了一口吐沫,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那个抽着烟推门的坐在我身边看守我的同伙身上。
男人停下了开车门的动作,咬着牙瞪了我一眼,皱着眉头清理着身上的污秽。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驾驶座上早已经坐着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
看着他的身形和侧脸,我一下子就认出了,竟然是袁子瑜。
领头男人也没想到会有人提前坐在了那里,开门的时候并未防备,被袁子瑜一脚踹了出去,像个乌龟一样四脚朝天,捂着小腹痛苦的呼叫着。
剩下的两个同伙看见自己的老大吃亏,顿时朝着驾驶室的位置围了过来。
外面的两个男人就身形来说要比袁子瑜强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还在人数上占据优势,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袁子瑜忽然说话了,他快速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在这坐好,别出去。”
说完他便合上了车门,从容的走下了车。
袁子瑜黑色的风衣被吹起了一个衣角,身材修长的他在三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的歹徒中间独树一帜。
“兄弟,你是混哪的?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这棍子可不长眼。”
领头的男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染上了一层灰土,样子有了狼狈。
袁子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这不屑一顾的样子让三人有些发慌,另一个男人咽了口吐沫说道,“老大,他该不会是哑巴吧?”
另一个男人笑声附和道,“应该不是吧......”
领头的黑车司机捏了捏手里的钢管,朝旁边吐了口唾沫,骂道,“管他是不是哑巴,我们现在人多,手里还捏着家伙,害怕他一个独狼不成。”
他踹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弟,“你先上。”
被点名的男人拿着钢管嗫嚅不前,“老大这可是头功......”
“废话怎么这么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让你上你就上。”老大骂骂咧咧的踹了他一脚。
“老大......我这就去了......”眼见推脱不过,男人视死如归的闭着眼睛大叫着举着棍子冲了上去。
袁子瑜身形灵活的躲开了进攻,翻身给了他一脚,肉体与车身撞击的声音响起,像是被沉石被丢入了大海,闷重而短暂,我揪心的坐在后座感受着力带来的震动。
见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了,剩余的两人非但没有一起上,反而做出了与他们彪悍的体格不相符的举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领头的男人倒是会做生意,他冲着旁边的唯一的小弟吼道,“愣着干嘛,上啊。”
“老大......我......”
“我什么我......喝酒吃肉把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怂,你不上难道还要我亲自上?”
胳膊拧不过大腿,马仔终究还是要听大哥的话,跟上一个人一样,小弟闭着眼睛冲了上去,袁子瑜抬手抓住了男人举着钢管的胳膊,反手一拧,换来了男人的一声惨叫。
趁着袁子瑜收拾马仔的空档,领头的大哥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狠色,从另一侧向着袁子瑜的背后冲了过来,打算偷袭。
情急之下,我朝着窗外大喊“小心”
听见了我的提醒,袁子瑜飞快的反应过来,揪着被自己控制在手里的马仔原地转了个圈,将他像个肉盾一样顶在了胸前。
此时,领头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却没想到袁子瑜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使出全身力气挥出来的棍子已经无法收回,直挺挺的砸在了马仔的头上。
顿时男人的头顶血流如注,鲜血一滴滴砸在了地上,在黑色的柏油路上开出了暗红色的花。
刚刚还满脸凶气的男人已经被吓得愣在了原地,散了神手上也失去了力气,钢管应声而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散开一圈圈水样的波纹回荡在午夜的街头。
袁子瑜松开了手里的人,马仔像失去了提线的木偶没有了生机,倒在了地上。
他弯下腰,拿起地上的钢管,照着还在发呆的领头人的脖颈砸了下去,男人顿时昏死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