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白,东方的太阳已经含羞带怯的露出了半张脸,袁浩宇牵着我慢慢的往车的方向走。
“怎么样?玩的开不开心?”男人的语调微微上扬,眼睛里透露着狡捷。
我眼珠转了转,冲他做了个鬼脸,“还算开心。”
袁浩宇轻哼一声也不揭穿我死鸭子嘴硬的真面目,他带着我走到了车边,像个尽职尽责的车夫,优雅的鞠了一躬,然后给我打开车门。
哼!泡妞的花招还不少!
我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几句,但身体还是从善如流的上了车。
袁浩宇绕到另一侧,坐在驾驶位上,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了我身上,“回去的路还远,你先睡会吧。”
看着他的举动,我的心头一暖,但还是下意识的张嘴带刺,“我可不敢睡,我得监督你好好开车,万一你手麻脚滑,翻了车遭殃的可是我。”
袁浩宇白了我一眼,命令道,“坐好。”
钥匙扭动,发动机开始工作,巨大的轰鸣声在盘旋在空荡的大路上,黑色的车子像只离弦的箭沿着马路,尽情的奔腾。
起初,我还双手环抱在胸前认真的盯着前面的路。
渐渐的,玩了一晚上疲累的后遗症麻痹了我的神经,大脑不听使唤的进入了休眠状态,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平衡,往一侧靠去。
隐约中,我好像听到了袁浩宇的吐槽,但实在是太困了,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唔,这是到哪了?”
我揉了揉迷蒙的双眼,努力聚焦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到家了,你继续睡吧。”
袁浩宇轻声回答着我的问题,抱着我的双手又往上托了托。
这时,我才看清楚周围的事物,真的到家了。
而我正在袁浩宇的怀里,隔着布料隐隐能感触到男人有力的心跳,搞清楚状况的我脸上一阵燥热,手脚挣扎着,“你放我下来。”
“你别乱动,掉下去可别赖我啊。”
我看见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忍不住抬手捶了他一把,“哼,把钥匙给我,我开门。”
“在我裤子口袋里,你自己摸。”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向他的口袋探去,还没摸到钥匙,就感觉腰上传来了一阵酸痛。
“你往哪摸呢?”袁浩宇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语气里满是戏谑。
“你......”我脸涨得通红,想骂他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伸在口袋的手加快了速度,拿到钥匙后,愤恨的隔着裤子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听到袁浩宇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我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我现在是窝在他的怀里,侧着身子开锁很不方便,“往前走两步,我够不到。”
“矮冬瓜”
虽然男人嘴上吐槽着我,但还是抱着我往前走了两步。
我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两圈,拧着门把手轻松的推开了门。
袁浩宇抱着我走进去,抬脚将门踢上,动作十分利落。
我拍了拍他的背,“放我下来吧。”
“好啊”袁浩宇忽然绽放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宛如盛开的雏菊,看的我一阵发凉,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果然,我的预感是准确的,他将我抱到床边,像扔麻袋一样毫不留情的扔上了床,摔我的眼冒金星。
我揉了揉早已经被毁坏的发型,抱怨道,“你不会轻点啊。”
“你刚刚掐我的时候也没手下留情啊。”
袁浩宇像个胜利者一样,掐着腰站在窗边,脸上写满了得意。
“幼稚!”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一样记仇,再说了明明是他先逗我的。
懒得跟他计较,我快速的将自己的外套脱掉,随手扔在了床边,而后掀开了被子,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埋了进去。
“哇~”柔软的触感实在是让我爽到爆炸,忍不住发出感叹。
“没出息”
我睁开眼,看着西装革履的袁浩宇,他似乎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你不困啊?”
“公司还有事,我要去看看,你睡吧。”说完,袁浩宇就走出了房间。
算了,他爱干嘛就干嘛吧,反正我是要睡觉了。
伴随着门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关门声,我闭上了眼睛,将自己沉浸在了梦香里。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了,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才慢慢的起身。
身上的酸软和空空如也咕咕大叫的肚子告诉我,昨天真的是放松过头了。
我下床,懒懒散散的走到冰箱面前,从里面找出了前几天屯的便当,将它扔到微波炉里加热。
打开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不适的眯了眯眼。
我拿着手机,将屏幕的亮度调低了一些,整个人瘫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的滑动翻看着财经新闻。
饭香味从微波炉的方向传来,我忍不住咂巴了两下嘴,深吸了两口空气中弥漫的香气。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是杨秘书打来的。
我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喂,杨秘书,有事吗?”
“小姐,江氏发布会推迟了。”
“嗯,我知道了。”我心里涌起一抹笑意,果然,江美琳害怕了。
又简单询问了几句公司的近况,我便挂断了电话。
微波炉的提示音响起,我伸了个懒腰走过去,将热好的便当用隔热手套取了出来。
大概是真的饿了,很快就将一份分量不小的便当吃了个干净。
收拾好垃圾,我重新躺会沙发上,回想着刚刚杨秘书的话。
江美琳退缩了,现在正是我乘胜追击的好时机。
于是,我果断的将自己从眼前混吃等死的慵懒状态里拉出来,跑回房间将笔记本电脑抱去了书房,打算通宵处理下今天堆积了一天的文件。
可是刚看完没几份,就觉得头有些发晕。
我拿起旁边的温水喝了两口,顺手给自己按了按太阳穴,想要让自己舒服一些,可这种感觉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牵连着我有种想吐的冲动。
无奈之下,我拿过手机,拨通了袁浩宇的电话,像让他陪我去医院看看。
可是电话那端一直无人接听,连打了两通之后依旧如此,加上头晕的实在难受,我便出门打车,独自去了医院。
我靠在车窗上,透过前面的后视镜,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差了,不过只是玩了一夜而已,居然搞得这么狼狈。
司机也看出了我身体不舒服,全程开的都异常平稳,还时不时的回头关切两句。
车子在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达了医院,我付完钱向司机道了谢,刚下车一阵扑面而来的消毒水的气味便灌满了鼻腔。
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了眼医院明晃晃的牌子,还是认命的走了进去。
刚交完费挂上号,就遇见了一个我最不想看见的人——秦雪燕。
女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跟我差不多,没有了昔日贵妇人的装扮,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我本想躲过她,却不想她迎面大步朝我走来。
虽然现在心里已经对她恨之入骨,但是至少面上还没撕破,她还是我“妈”。
于是,我努力扯出一个笑脸,看着她有些僵硬的开口,“妈。”
“别叫我,我可没你这样的女儿。”只见秦雪燕怒气冲冲的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的用力推了我一把。
“你自己干了些什么你不清楚吗?”
“你居然敢囚禁我,把我强行关在医院,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我告诉你,做梦!”
“妈,你听我说......”
“说什么你说,大家快来看啊,我女儿囚禁我了”
女人声泪俱下的演出,引来了不少病人和病人家属的驻足观望,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我连忙上前,想要拉着她去到别处再说。
可是,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秦雪燕一把抓住了手,“你还想打我?天啊,女儿打母亲了。”
女人的力气很大,一时间我竟然难以挣脱。
“小姑娘长得挺好的,怎么能做这种事!”
“就是,她可是你妈!”
“对啊,有没有良心......”
围观的“正义”群众纷纷站出来,替秦雪燕鸣不平。
我心里满腔怒火,眼前的女人三言两语间就将我塑造成了一个囚禁母亲的恶人,还真是一把演戏的好手,没登上奥斯卡的颁奖台真是屈才了。
“大家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原本就头晕,被一大群人吵得更加难受,我张开嘴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围观的人打断了,依旧是那套不孝顺的说辞,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忽然拨开了围城圈的人墙,挤进了舆论的重心。
是袁浩宇的亲弟弟,袁子瑜。
在我愣神之际,他一把将我扯到身后,冲着秦雪燕说道,“你女儿好心好意送你来医院调养身体,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在这满口胡言的栽赃陷害,这是个母亲该做的事吗?”
太久不见了,袁子瑜强硬和突然转变的气势让我差点以为是别人。
“她是强行将我关在这的!”秦雪燕脸红脖子粗的辩解。
“是嘛?我看你这吵架的劲头,就算被人强行关在这也能逃走吧?还用等这么久?我看你就是别有用心,故意让人家难堪。”
袁子瑜丝毫不理会被堵的哑口无言的秦雪燕,冲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行了,都别看了,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