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宴正坐在秦昱城对面,倨傲的姿态一如以往,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细看之下便会发现眼神中多了一份寒凉。
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厉泽宴的手中仍夹着烟,身边烟雾缭绕。
“谈的怎么样?”最终,是秦昱城开口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我和陈国安立下赌约,我输了从此不再出现在清欢面前,他输了会让我带清欢离开。”
将手中的烟按在烟灰缸内,厉泽宴冷了冷眸色。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原本他是想见见顾清欢的,但是顾清欢被陈国安掌控着,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而他要和自己打赌,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
因为拒绝可能也意味着自己失去了见清欢的机会。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秦昱城一下子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神色自若的男人:“厉泽宴,你是疯了吗?!和他赌,你几乎没有赢的可能!你难道忘记我之前是怎么败在他的手下吗?你这是要步我的后尘吗?”
厉泽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也希望欢欢跟着陈国安过简单快乐的生活吗?”
“我是希望这样,但是我也不希望看你难受。”似乎是已经无法阻止,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急着把清欢带走,可是这里毕竟是陈国安的地方,如果输了那就真的没机会接近清欢了,如果赢了他也不一定能看着你把清欢带走。”
“我知道。”厉泽宴闭了闭眼,脑中一闪而过顾清欢的身影。
他知道,他都知道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见了她忍不住想看着她,想抱抱她,想触碰她。
所以,即使是一贯以冷静自持的他,在听了陈国安的提议后,明知道对自己不利,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只是想快点见到她,快点带她离开。
“你别去参加了,你赌不赢的,我会告诉他你只是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最好。”秦昱城垂了垂眼说道。
“不,我会参加的。”厉泽宴听到秦昱城说的话之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而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看着面前冷酷的厉泽宴,秦昱城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一向言而有信的厉总又怎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打算?他向来有自己的主见,一旦决定,绝不更改。
任由秦昱城磨破嘴皮子,厉泽宴还是决定履行约定,这让秦昱城很气馁,他都说的天花乱坠了,眼前这人连表情都不变,证明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瞎着急,当事人不着急啊!
算了,既然拦不住,那就由他来吧……
三日后,当地著名的地下赌场。
明知厉泽宴不会收回决定,秦昱城不放心只能跟了过来。
里面已经有人等候,不过陈国安还没有到来,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不到,所以陈国安也不算迟到。
将近十分钟过去,陈国安来到他们面前,厉泽宴已经坐下,两人坐在桌子的正对方,陈国安用做了个“请”的手势。
“厉先生,希望一会儿输了不要再对清欢死缠烂打,毕竟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们两个现在很幸福,你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陈国安说到“幸福”两个字时,故意加重了口音,惹得厉泽宴收紧了手。
厉泽宴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面露微笑的他看上去十分有礼貌,说出的话却让人感觉不太好。
“还未开始,不用这么早下结论,更何况,谁说我一定输?”厉泽宴嘴角含笑,一股凌厉的气势自他身上散发出,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没有说任何的狠话,却足够震撼人心。
若是有熟悉厉泽宴的人在旁,一定是惊叹,这是厉泽宴少有的笑容,但一般这个笑容对着的人结局……都不太好。
专业人员开始发牌,这是百家乐一种纸牌游戏,简单的游戏规则,三局两胜。
秦昱城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厉泽宴牌的那一刻也放松了下来,不得不说,厉泽宴的运气确实好,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所以第一局,厉泽宴胜。
秦昱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或许他应该相信厉泽宴,因为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反观厉泽宴,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并没有因为第一局胜出而沾沾自喜,因为他知道只有再赢一局,清欢才能回到他的身边,他不能放松。
而陈国安却没这么泰然自若了,只有剩下的两局全部胜出,才能赢下这场比赛。
看着面前淡定的厉泽宴,陈国立计上心头。
“厉先生,你为什么执意要带清欢走?你说你爱清欢,可你为什么没保护她?如果不是你没保护好她,她根本就不会是是现在这样,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只是欺骗你自己罢了。”
陈国安能感觉到,他说出这些话之后,厉泽宴的身子明显倾斜了一下。
那一刻那就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怎么,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说到你的痛处了?清欢生产的时候你在哪?她疼的死去活来差点大出血的时候你在哪?她现在身体还有之前留下的后遗症。”
陈国安一字一句的说着。
“厉总,你别听他胡说,他是在故意扰乱你。”秦昱城立刻看出了陈国安的目的,奈何厉泽宴已经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了。
此刻的厉泽宴眼中的冷漠被取代,更多的是愧疚与自责。
他没有胡说,自己确实错过了顾清欢的太多时刻,他说了要保护她,可每次把她变得更糟糕的都是他!
若不是他,她现在正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不会经历这么多危险,甚至于差点丢了性命。
厉泽宴眼中刚恢复的光亮,又重新暗淡的下去。
第二局结束,陈国安胜。
“厉泽宴,你快集中注意力!再输一局,你就不能带清欢还有你们的孩子回去了。”
秦昱城看的着急,只能干跺脚。
“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吗?她连一声‘爸爸’都没有叫过你,你缺席了她的整个成长,你觉得这些都可以弥补吗?你未免把一切想的太天真了。”
陈国安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继续攻击着厉泽宴的心理防线。
“闭嘴!”厉泽宴皱着眉闷声道。
然后开始认真研究自己的牌,神色却更加的慌张,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牌烂极了,而且因为他的失神,机会已经错过…
“知道认真对待了?可是已经晚了!”陈国安阴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