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厉泽宴突然这么说,他心下不禁警铃大作,他快速的抬头看了眼厉泽宴,见他眼中除了关切没有别的情绪,猜测他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推论而已,于是勉强舒了口气,但面上不显分毫。
他目光闪了闪,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嗯?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吗?”厉泽宴听到他这么说,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想到或许宋轶母亲在世的时候,他年龄还小,还没有记事,于是并未多做怀疑。
“这样啊,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和你说一下。”厉泽宴朝宋轶安抚的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派人调查,消息传回来说你的母亲之前被我父亲抛弃的时候,曾经有精神病史,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你,所以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多心。”
宋轶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但心下却极其不屑:居然还派人查他的母亲,当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也不看看宋轶会有第二人格是因为什么,想到这里。宋轶的神色暗了暗,眼底涌过一股危险的暗流。厉泽宴见宋轶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以为他在担心他自己的身体,于是站了起来,快走几步来到了宋轶面前。
回过神的宋轶见他突然拉近与自己的距离,以为他觉察出了自己的心虚,急忙挤出一抹微笑,刚想说些什么,厉泽宴便开口道:“精神病史虽然会有遗传的危险,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几率不会遗传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听到厉泽宴这么说,宋轶舒了口气,但他还是假装忧心忡忡的皱着眉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之后会注意查看自己身体的异样的。”
“嗯。”厉泽宴应下,本想回身继续处理公务,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说道,“对了,我突然想起你之前说过,你可能患有家族遗传病,你是不是已经觉察出了什么?”
宋轶心下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善意,说道:“我也没有证据,我当时也就是猜测而已,你不用当回事儿。”
“那好吧。”厉泽宴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关切地嘱咐道,“你好歹也是跟了我这么久的,我也不希望你出事,你之后抽空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吧,也好图个心安。”
“嗯。”宋轶胡乱点了几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厉泽宴见他这副样子,以为他在忧心自己的身体,也并未多言。
宋轶回到家后,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书房的书桌前,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家中还软禁了一个女人,于是打开电脑,调出了那个房间的监控。
画面里,彭可欣正失神的坐在床边,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床沿,突然,彭可欣似有所感抬头往监控处看了看,宋轶以为她发现监控藏身的地方了,皱了皱眉,起身来到了彭可欣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彭可欣皱着眉望着站在房间中央的宋轶,心下满是不耐,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已经消耗尽了她所有的耐心,她现在还能镇定的坐在这里,凭的完全是这么多年来当医生锻炼出来的素养。
宋轶勾了勾唇,随意的往房间四周望了望,其实是在试探她是否已经发现了监控的位置,见她依旧坐在床沿,没什么反应,心里估摸着她应该是没发现,于是微微松了口气。
他说道:“没什么,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好好的。”彭可欣被他这番话气笑了,她语气强硬的反问道:“你把我软禁在这个鬼地方,还担心我逃跑?你怎么不在这个房间里面装个监控算了,还免得你一来一回走了麻烦,我也看着心烦。”
“呵呵。”宋轶听到她这一番话,也不恼,他静静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她说道,“你放心,就算你多么讨厌我,你也离不开这里。”话毕,他便径自离开了彭可欣所处的房间,也不管背后的女人眼神如何的阴郁。
自那日后的第二天,彭可欣已经失踪了二十四小时了,无可奈何之下,厉泽宴报案了。
当天晚上,当厉泽宴忙完一天的事情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深夜的风是微凉的,当他顶着这股寒凉的夜风回到家后,发现顾清欢已经睡着了,他心疼的趴在床边,静静凝视着顾清欢恬静的睡颜。
虽然即将临盆,但顾清欢也不显憔悴之态,樱桃小嘴此时正有规律的一张一翕,厉泽宴看的心痒痒,于是伸出手小心的碰了碰。
顾清欢本就睡的并没有很沉,在厉泽宴趴下来的时候,她就有点醒了,如今他这一碰,顾清欢便彻底清醒了。
她缓缓地睁开眸子,入眼便是一脸风尘的厉泽宴,她心疼的朝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嘴角并未多加修饰的胡茬,关切的问道:“辛苦你了。”
当厉泽宴听到顾清欢这么说,心下莫名的有些微的感动,他宠溺的伸出手揉了揉顾清欢依旧乌黑亮丽的发,然后道:“不辛苦,为了你,这些都值得。”
“讨厌。”顾清欢害羞的眨了眨眼睛,避开了厉泽宴温柔的注视,然后挪了挪身子,给厉泽宴腾出了一个躺着的位置,继而道,“快去洗澡吧,你看看你这一身的汗臭味。”
“好,清欢说的,我哪敢违命啊。”厉泽宴此时也放松了下来,微微打趣着顾清欢道。
顾清欢听到了,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翻过身去,不再理厉泽宴了。
厉泽宴见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便去沐浴了。
过了一会儿,厉泽宴沐浴完后便自觉的搂着顾清欢躺了下来,顾清欢这次没有推开他,反而倚在他的怀里,静静感受着两人的呼吸声,画面极尽美好。
突地,厉泽宴开口道:“清欢,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的预产期了,过几天我就安排你的住院的事宜。”顾清欢听了,眸子闪了闪,但并未拒绝他。
后来有一日,厉泽宴在他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监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