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宴管理公司以来出现不少状况，什么勾当都见过，自然清楚这些小伎俩。所以，哪怕宋轶不在这个节骨眼上提醒，他也仍旧不会放松警惕。
重新端详这份名单，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办公桌上，神情专注，似乎要从里面查出端倪。
但现在不是时候，猎物总会露出马脚，他只要抓住线的一端，迟早会抓住那个内鬼。
厉泽宴眯起了眼睛，他有那个等待的时间。
“他的嫌疑存在，但并不能否认其他人是完全清白。名单我会再发给你，有些人需要特殊关照，你近段时间派人监视，不能出岔子。”
“是，总裁。”宋轶领到任务后退出了办公室，厉泽宴捉着背影思考接下来的方案。
现在差的仅仅是鱼饵。
第二天在公司内部开完例行会议后，厉泽宴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住了其中一位公司人员，让他把厉氏做的决策文件送到市政府给市长审批。
“这里面的文件很重要，拿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年轻的职员受宠若惊，眼睛发亮，不明白为什么总裁会选择自己，这很有可能是他职场升星的一步。好在他很快调整心态接受了任务，在众目睽睽下退离了会议室。
下午，厉泽宴正躺在办公椅上闭眼休息，他睡得浅，刚入眠就被一同电话吵醒。
电话那头的人是市长，说话都沉了几个声调。
“小厉，你们厉氏的决策好像有点问题啊。”
厉泽宴一听到开头就眉头皱起，隐约也有预感。“什么问题？”
市长在通话中含糊不清，也不愿意就这样直接把事情说明，开口说着：“这样吧，今天下午你来我这一趟，到时候我给你看看就明白了。”
连这个决策都会出毛病，更何况还是市长亲自要求他过去。厉泽宴没时间耽搁，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驱车往市政府赶。
门口的小姐是市长的秘书，看见厉泽宴来了也上前去迎接。
“厉先生，里面请，市长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嗯。”厉泽宴大概是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跟着秘书小姐一起进市长办公室顿觉不妙。
“来了？”觉察有人进来后，市长把两份文件放下，招呼厉泽宴来坐。“你也不用太紧张，如果真算到你头上，我也不会叫你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后，厉泽宴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市长对面。那两份文件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其中一份极为熟悉，是今天才从厉氏公司送出来的决策方案。
“是方案没通过吗？”
市长神秘地摇头，说道：“你把两份文件打开一看不就明白了。”
这一看还真不得了，由于决策方案是他本人亲自督导，从开头到结尾都再熟悉不过，但另外那份文件却和方案相似程度达到了八成。
“这不可能是巧合，哪家公司的？”
“于氏。”
厉泽宴的眼光一暗，很快就明白了又是内奸搞得鬼，看来他们的手段十分高超，竟能在这种情况下抄袭。
市长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已经明白了这次叫他前来的目的，清了嗓子说道：“这一次我也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给你看其他公司的方案也是看在交情上。”
话很明白，厉泽宴也不是傻子，市长今天帮他肯定会欠下人情，不过也不会着急这一时半会还。
于是他回应道：“这次多亏了您，改天等我把公司内部整理好了，再请市长好好吃顿饭。”
“不存在，安心办好自己的事就成。”
“那我先回去办事了。”
市长大手一挥放人走，他这边倒是空闲了，倒是给厉泽宴提了个警。
回公司的路上厉泽宴就开始心事重重，能在眼皮子底下动手，这个人不仅胆子大，而且身后一定有底，至于到底是谁——
厉泽宴在脑海中思索，已经隐约猜到了个大致，首先他一定是跟厉氏有关系的人，否则不可能这么了解。
等厉泽宴回公司之后掀起了一场小风波，有员工看到他回来时表情实在难看，加上这阵子话题不断，员工之间迅速传开话题，说是有人惹了自家boss。
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内鬼风声，还谣传公司要裁员。
这件事最后被宋轶听到，在厉泽宴的办公室提了一嘴。
厉泽宴前脚才刚踏进办公室，后脚就接上了宋轶传来的消息，不过这些皮毛算不上什么，轻微的打草惊蛇才好，人在慌忙之中总会做出更加错误的判断，到时候抓出内鬼才会更容易。
但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
“有功夫传公司的八卦，方案被抄了都不知道。”他冷笑一声，事不宜迟，在公司内部群里作了通告，严禁公司人员乱传消息，又把那份名单看了一遍，最后说道。
“今天我派人送方案的时候，那个孩子底子干净吧？”
宋轶应了声，回他说：“是公司里来了三个月的人，老老实实的名校毕业，还没跟其他公司有过瓜葛。送方案的时候，我也派人去跟过，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厉泽宴只剩下一个目标。“你去调查一下厉隽。”
“二少？会不会扯的有些太远了，最近好像都没听到他的动静。”宋轶如实说道。
就是他太安静了，所以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厉泽宴用手抵着脑袋回他：“他自己没有行动，不代表他不会叫人，更何况以他一己之力掀起风浪是难，仅仅玩计谋，他很有手段。”
于氏为什么会有他们公司的方案，并且在相近的日期，比他们先一步投到市政府。时机拿捏得恰当好处，说没有被算计，厉泽宴自己都不会相信。
“依照言景行和秦继业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我们公司安插内奸，所以这段时间内，把于氏盯紧。一旦发现他们和厉隽有交流，立刻汇报给我。”
厉泽宴下达命令的时候总是从容果断，这一切被他拿捏在手中，沉稳行事是他的风格。
宋轶也感觉到了总裁这是是动了真格，查不出底子不会罢休。
“总裁，你是怀疑他们三个人勾结到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