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吗……”莫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好,明天中午我会准时来参加的。”
在冯玉阁、冯镇南二人的千恩万谢之下,莫云带着苏雁芙、小曦儿打车离开。
回到宾馆,直到深夜时分,小曦儿已经香甜睡下,莫云依旧站在冷风飕飕的阳台,愁眉苦脸地一根接一根抽着烟。
披着一层薄薄外套的苏雁芙来到他的身边,微笑着道:“你是在为明天的事情发愁吗。”
“江南四省,自古以来便是才子辈出之地,能入冯天一那种人法眼的,肯定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莫云苦笑着道:“我虽然和我师父学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但是和那些从小便受书香门第熏陶的人终究还是有些差距,我只担心会让二位老爷子失望,让小梓失望啊。”
“不要多想了,你一定没问题的。”苏雁芙轻轻搂着莫云的手臂,柔声道,“你在茶道方面,能让茶仙女那般天才都甘拜下风,区区琴棋书画,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你。”
“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最大努力就是了。”莫云重重叹了口气,轻轻握住苏雁芙温软的小手,“那明天我不能陪着你和小曦儿,还要辛苦你了。”
“放心吧。”苏雁芙莞尔笑道,“我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的。”
次日清早,吃过早饭后,苏雁芙便带着小曦儿坐上了幼儿园的大巴车。而莫云则始终呆在酒店里,时而在纸上几笔构成一幅简单的画作,时而挥毫写下几个狂草奔放的大字,时而用手机调查棋谱研究那些经典的残局,心情就仿佛一个即将要上考场的学生一般忐忑不安、辗转反侧。
时至中午,莫云不再耽搁,稍稍洗了个头、刮了刮胡须,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后,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水墨庄园而去。
今日的水墨庄园,比以往要热闹不少,庭院内聚集了不少文人雅士,小至十八九,大至三四十,基本上清一色都是穿着风格古朴的长袍,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欣赏庭院中的绿植花草,或文绉绉地讨论诗词歌赋,气氛无比祥和。
相比之下,莫云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他的穿着也很郑重,但也不过只是间普普通通的休闲西装,和这群文人墨客的长袍相比,从气势上就显得逊上几分,更别提融入他们的话题了。
莫云正站在院中有些不知所措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这位朋友,你也是为了冯前辈的择婿大会而来?”
莫云愣愣回过头,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身穿浅蓝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李太白式的峨冠博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印着郑板桥的翠竹,就算在这些文人雅士之中,也透露出一种鹤立鸡群的傲然之感。
“不错。”莫云点了点头,淡笑着道,“我叫莫云,请问怎么称呼?”
“司徒玉虚,人送绰号诗狂玉虚子。”青年上下打量了莫云一阵,眼里露出几分不屑,“看朋友这身打扮,只怕不是我们圈内之人吧?”
“不错,我的家在海宁,昨天才听说来到江北听说冯天一先生要为他的女儿择婿。”莫云微笑着道,“我与冯梓姑娘神往已久,所以才特意赶来参加。”
“海宁,一个盛产奸商和粗人的野蛮之地,能孕育出什么文人雅士。”司徒玉虚嗤鼻一笑,轻蔑道,“朋友,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因为冯梓小姐,只会属于我。”
“哦?”莫云微微挑了挑眉,眯着眼睛道,“你何以如此自信?”
“自古以来,便是英雄爱宝马,才子配佳人。我司徒一家自古便是书香门第,我玉虚子乃是天下公认的江北第一才子,冯前辈的女儿只适合与我、也只能与我相配。”司徒玉虚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容,“我的祖父,乃是指点冯前辈诗词歌赋的恩师,不论任谁看来,我们两家都是最为门当户对。我与冯小姐,都是最为郎才女貌的一对。”
“你说了这么多,只有最后一句不算是废话。”莫云感到一阵好笑,“你的祖父指点过冯天一作诗,所以你就觉得你可以走后门,对不?”
“你!”司徒玉虚微微一怔,被莫云的话呛的面红耳赤,“我玉虚子名满天下,岂容你这匹夫污蔑!”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啊。”莫云满脸无辜地说道,“这是你来竞争,又不是你祖父来。你若是这个意思,还特意将你祖父搬出来做什么?”
“一派胡言!”司徒玉虚气得浑身止不住哆嗦,脸色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你最好不要与我分在一组,否则的话,我会很真切地让你知道,与我玉虚子相比,你这只井底之蛙究竟有多么滑稽可笑!”
“借你吉言,我很希望与你分在一组。”莫云耸耸肩道,“好让我赶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干啥啥不行、吹牛第一名。”
司徒玉虚已经快要气疯了。怎么这种油嘴滑舌的粗人,也配与他们这些文人雅士同台竞争美人青睐?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直接撕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指着这个油嘴滑舌的混蛋好好骂上一顿。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水墨庄园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冯天一依旧穿着那身古色古香的长袍,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说道:“诸位贤达百忙之中前来参加小女的招亲大会,实令冯某荣幸至极。现在请各位按照次序入内,以抓阄的形式来决定初轮比试的内容。”
莫云定睛一看,在别墅门口,还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一只约半米高的木匣。
司徒玉虚冷哼一声,当即一拂衣袖,直接大步流星当仁不让地第一个走进屋中,朝冯天一礼貌地微微颔首:“冯前辈,晚生这厢有礼了。”
“没想到玉虚贤侄居然也来了!”冯天一微微一怔,脸上满是惊喜,“敢问恩师近来可好?”
“托前辈挂念,祖父身体无恙。”司徒玉虚回过头挑衅似的瞥了莫云一眼,随即才从那小木匣中取出一张纸条,不紧不慢走进屋中。
院中的一众才子默默排成一队,先后抓阄进入屋中。他们不像司徒玉虚一般又那么大的名气和那么硬的关系,就算心里不愿,也必须表现得儒雅谦恭做给冯天一看。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能迎娶妙手仙姑冯梓姑娘而来到这里,想要娶冯梓姑娘,肯定要先给老丈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