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抬眼就看到了凌忍的脸,还有他略微泛青的下巴,一夜之间,他的胡须就已经长出来一些了,他的呼吸还带着一点酒味,半靠在床头的靠枕上,姿势虽然不舒服,却是睡得很沉。
她望着凌忍看了一会儿,那是一张精致又俊美的脸,若不是她从小就认识萧艾的话,凌忍会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而且还是那种男性荷尔蒙十分强烈的,很有魅力的男人。
她已经睡够了,脑子也恢复了清醒。
经过一夜的天人交战,陶陶认真地得出一个结论:好看的人,是不是注定都要被更好看的人,伤个彻底?
像箫艾苦追零露如是,凌忍嘴上不说,内心深处的伤却那么深,也如是。
那些好看的人所居住的特殊国度,陶陶根本就没拿到过门票,她进不去,也不想进去。
而这个外表霸道又强势的男人,他内心的孤独和不安,她也已经知道得太多,不想要再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了。
就像零露所言,陶陶是别人给她一点温暖,她就很容易爱上对方的性格,如果不了解就不会产生同情,如果不同情,就不会放不下他。
不要试图去了解一个人,尤其是一个优秀的人,那会有太多的理由,让你爱上他。
陶陶起身悄悄离开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她回房间里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毕竟居住的时间还不久,东西很有限。
苏牧每天都起很早,正在他准备出门晨跑的时候,看见陶陶拉着行李箱站在晨曦的微光里,他疑惑地说:“这大早上的,你是要去哪里啊?”
陶陶说:“我要回家。”
苏牧穿着短袖,不跑步的话穿这么一点会有些冷,他说:“要我送你回家啊?等我,我去穿件外套。”
他快速地穿上一件外套出来的时候,又问道:“怎么走这么急啊?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陶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苏牧见她双眼通红,也不好再问……
五月全勤……
苏牧火速帮陶陶放好行李,只想尽快送她回家,毕竟凌总之前就交代过了,陶陶可以调用家里的任何人,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们都不能拒绝,如果是不合理的要求就上报到他那里,由他来斟酌。
现在陶陶只是想回家而已,苏牧认为这是很合理的要求,所以也没多问就送她走了。
结果陶陶也只让苏牧送到了汽车站而已,然后就与他道了别,自己进去了。
苏牧心事重重的,非常担心陶陶,很怕她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以至于她大清早就哭得双眼通红。
他刚才不敢问,纠结了半晌,最后发了一条信息给她,说:“陶陶,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很乐意帮忙,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陶陶思绪挺乱的,买好票坐在候车室里等车,就看到这条信息了,她简直要被苏牧的仗义感动哭了,回了一条信息:“我没事,就是好久没回家,想家里人了。”
想家啊,好像可以理解。
苏牧耿直地相信了陶陶说的话,轻松地开车回家去了。
凌忍不能喝酒,一喝酒就会性情大变。
在他高中时代,还不是如今的冷傲面孔的时候,他的性情非常温柔。
高一的时候,在篮球队赢得冠军的庆祝会上,他被球队的朋友们哄着喝过一次啤酒,结果酒后闹出事情来,等他醒酒了以后,队友们很是含蓄地跟他说,以后别再喝酒了。
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有伤口,还挺深的,后来一个多星期没有打成球,为此还被教练罚跑操场100圈。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酒以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朋友们也只说他没有干坏事,就是喝了酒就不太能控制住自己,太兴奋了才会受伤的。
他当时还是个单纯的高一学生,未成年饮酒本就是瞒着家人干的事,事后想想也挺后悔的,就没有过多追问了,只是自那以后,他觉得饮酒不是一件好事,后来几乎就是滴酒不沾了。
酒这个东西,他没尝到过好的滋味,不碰也就不会想。
家里有一个酒窖,那是待客必备的东西,而且于彤很爱喝酒,虽然这些年她不在,但是他在遇到不错的酒就会反射性地收一些回来。
柯汉文喜欢满世界地跑着玩,用酒作礼物也送过不少给他,渐渐地,他还把酒窖给填充得七七八八了。
家里有客人来的时候,凌忍会亲自下去,选瓶酒来招待客人,日常他都不爱去酒窖里,都是工人在负责打理。
昨天晚上为了招待萧清风,凌忍选了一瓶很贵的酒来待客,结果大半都被自己喝了。
一个喝瓶啤酒就能醉到断片的人,喝了大半瓶红酒的结果,简直不言而喻,他整个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刘姐没见到陶陶和凌忍下楼吃饭,也不敢去喊。
陶陶的作息时间向来比较混乱,她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吃饭。
至于凌忍,他的生活倒是很规律,只是他交代过不用管他的私生活,所以到了时间点家里就会开饭,他出现就吃,不出现就不用特意叫他。
刘姐打心眼里是有些惧怕凌忍的,所以就连心里的关心也不敢表露太多,怕他怪自己多事,毕竟雇佣关系,这个老板的脾气又坏,做多了还会觉得她太逾越。
早上只有凌嫒按时起来吃了早餐,她吃完饭就上楼去找陶陶玩了,结果打开卧室门没有找到人,她疑惑地去到二楼,敲了敲凌忍的门,没人应声。
她一扭门把,房门就开了,进去走到床边,看到凌忍还在睡,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颊,他依旧不醒,她便伸出整个手掌,拍打他的脸。
动作很轻,但是凌忍感觉到了,微微睁开了眼睛。
凌嫒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她见爸爸醒了,迫不及待地说:“花。”
凌忍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的酒还没醒,难受,头疼。
他“唔”了一声,复又闭上了眼睛。
凌嫒举着手上的花环说:“做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