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的手插在兜里，轻声笑了笑，“与其担心我，你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季姐。古冰这次回来，大概是想要重新进入娱乐圈吧。”
“A市有那么多的娱乐公司，她偏偏挑中了星耀娱乐。”
原本这些轻而易举能看出来的事情，而现在的季月沉，却像是被蒙住了双眼一样，无论什么都看不清。
“无论古冰要我怎么补偿她，我都愿意去做。宋殊，这是我欠她的。”季月沉闷声道，“就算是利用我也没关系，我能给她的，我都愿意给她。”
宋殊垂眸，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孰是孰非，这种事情怎么好说透。
当时的古冰和季月沉，都还不够强大，也不够坚定……
最后招致了那样的结局，也不是她们能预见的。
只是季月沉，似乎把当初的种种都怪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能理解季月沉现在的心情，只是如果古冰不加节制地利用季月沉的话，她也不糊置之不理。
季月沉仔细地洗了洗手，几乎把手上的皮肤都搓地通红。
直到宋殊拉住了季月沉的手臂，季月沉才终于停了下来。
“季姐，你不用太紧张。”
“抱歉，我有点走神了……”季月沉关了水，手撑在了梳洗台上。
“补一补妆吧，我们现在去后台的话，古冰大概还没有走。要去见前任的话，可不能用这幅模样去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现在你跟我混得不好。”宋殊揶揄道。
“知道了，知道了。”
季月沉吸了口气，快速地给自己补妆，掩盖了眼底的红肿，涂了口红，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这样倒是好多了。”宋殊温声道。
季月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镜子中的宋殊。
宋殊的目光柔和，穿着一身黑色小香风套装，半长的黑色头发披肩，面容清隽秀气，和三年前别无二致，只是比从前更加的优雅从容。
这世间的事情，也许并不是事事都能如意。
她遇到了宋殊，但古冰在那音信全无的三年里，在异国他乡，又过得怎样？
如果古冰没有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话，她可以这辈子都不用再想这些事情。
但现实却逼迫着她，抬起头，努力思考，正视这未曾预料的情形。
即便害怕得到不想知道的结果，但还是要好好面对。
季月沉和宋殊一起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外面本来围着的同事们纷纷让开，回了自己的工位上面去了。
电梯缓缓上升，在十六层停了下来。
从电梯里面，一个穿着白色纱裙，外面套着黑色夹克外套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手里面背着一个波西米亚风格的包，里面放着的笛子露出一角。
她的眉眼神情淡漠，漫不经心的，步伐慵懒，铆钉靴子踩着地板，发出磨砂一般的声音，有点刺耳。
看着乱糟糟的搭配，与她的气质倒是很配。
捉摸不透，不羁而自由，却又偏偏地引人注目。
人群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不是古冰吗？老子的女神啊，她来十六楼干嘛了？”
“这你都不知道，古冰来我们公司参加节目的，明显是来找季姐的呗。”
“她来这找季姐的吗？这莫名的修罗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宋殊脸都冷了，这前任遇到现任，可不是修罗场吗？”
“当年不是古冰自己流产出国吗？现在是没钱了吧，回国圈钱。”
“估计也是那样，现在季姐可是金牌经纪人，手里面的人脉资源可多了。”
“要是古冰愿意复出的话，那Z语圈的第一，毋庸置疑还是她，有的是人愿意给钱。”
“那曲遥，卡卡那些人，可就只有给这位当陪衬的分了，惨了惨了。”
“别说她们，估计江临都得压一头。”
总归是娱乐公司，众人基本上把情况看得七七八八。
在看到古冰的时候，季月沉的脚步顿时便停了下来，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宋殊的目光看向了来人，而对面的女人也看向了宋殊。
古冰忽视了季月沉，对着宋殊伸出手，“你好，宋殊，我是古冰。”
宋殊淡淡地笑了笑，“你好，古冰，现在差不多要吃中饭了，我请你吃饭吧。”
古冰点了点头，“好，地方我挑。”
“季月沉，你也一起来吧。”古冰理所当然地道。
说着，古冰转身离开了。
季月沉沉默地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追了上去。
宋殊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跟了过去。
她倒是没什么危机感，古冰是歌手，她是演员，两人也不属于竞争对手的关系。
只是旁观者并不是这么觉得的。
宋殊一离开，办公室立刻便炸开了锅，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了起来。
虽然看惯了娱乐圈八卦，但是这种现场直播的，还是少见。
“打个赌，季姐最后肯定会把古冰签下来，毕竟曲遥就是个替代品，季姐心之所属，还是古冰女神。”
“对啊对啊，你看季姐那嚎啕大哭，可不是用情极深吗。”
“季姐这样不好吧，宋殊似乎都被她忽视了。她现在是宋殊的经纪人，怎么能这样？”
“倒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有一种叫做白月光朱砂痣的说法吗，现在宋殊，就是得到的朱砂痣，久而久之，变成了蚊子血，而古冰呢，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得不到的白月光。”
“白月光，不思量，自难忘。本来古冰就在宋殊前面。”
“季姐这样太渣了吧，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怎么还能和前任藕断丝连。”
“要是前任是国民歌手，还是你第一个艺人，你连不连？如果是我，我都要抱着她大腿求她别走了好吗？”
众人唾沫横飞，完全没意识到录完歌的曲遥，就这么背着电子琴，从办公室走了过去，把事情都听了。
凭借着短暂的了解，曲遥觉得季月沉是个理智的值得信任的人。
涕泗横流地追着前任艺人的行为，似乎怎样也和季月沉没法联系起来。
曲遥摇了摇头，并未当真，背着电子琴，打算去食堂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