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走后，我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一番话，如同在我的心湖投掷下一颗石子，荡开圈圈涟漪。
摇动之际，小娟敲了敲门，探头说，“乔少爷的水粉用完了，我不知道买什么牌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说，“好，这就来。”
不疑有他，我连手机都没有拿，就直接跟她一起走了。
走到小区外，小娟频频张望，我问她话的时候，也很心不在焉的样子，像是等什么人。
停下脚步，我起了疑心，“你真的喊我买水粉吗？”
小娟也不隐瞒，“谈梦，你也别怪我。老爷子要见你，我也没办法。”
随即，一辆车已经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上车吧，”攥住我的手腕，小娟似笑非笑，“你也没得逃了。”
我挣开了她的手，冷淡地说，“不必了，我会走。”
——
铁门打开，车缓缓驶进蔺家大宅。
在暮色的掩映中，高大的公馆依旧安静古朴，却莫名让人感到畏惧。
走进大厅时，刘妈率先迎了上来。
她看了一眼小娟，母女俩眼神一个会意。
接着，她对我笑了笑，“不好意思谈小姐，老爷的意思，我们也是听命行事。”
我神色淡淡，心里有几分好笑。
上一次来到这里，我不过是个保姆，普通平凡，没有人多分给我一个眼光。
如今，居然还要兴师动众，让他们哄骗过来。
刘妈也不废话，“您跟我来，老爷已经在棋室等着了。”
棋室位于蔺宅的西北角，独占一隅，四面都是落地窗，掩映着富贵竹的清幽。
一进门，檀香的味道缕缕钻入鼻中。
只见蔺老爷子坐在棋盘上，手执黑子，端详着棋局。
我踩在榻榻米上，拘束地垂首等待。
半个小时候，一盘棋结束，他方抬起头来。
第一眼，他就牢牢盯上了我微凸的肚子。
老人家审视的视线，锋利且无温度，仿佛我只是个待价而沽的货物。
良久后，他缓缓开口。
“你好大的胆子。”
“凭你的身份，竟也敢怀上蔺家的孩子。”
微微攥紧手指，我承受着上位者的威压，没有回答。
许是被我的硬骨头触怒，蔺老爷子冷眼警告。
“既然你已经怀了蔺家的骨血，那就老实养胎，别动什么歪心思。孩子出生后，蔺家不会亏待你，但你也不能再见到这孩子，更不许重见凭川！”
不愧是蔺家的掌舵人，恩威并施，划分得清清楚楚。
但很可惜，我所求的从来不是那个位置。
我顺从地颔了颔首，“您放心，您的意思我很明白。如果您说完了，可以将我送回去吗？乔少爷还在家等我。”
蔺老爷子神色不郁，捏着一枚棋子，扔进了棋盒里。
“身为棋子，由人鱼肉……这道理，你要真的懂才好。”
敲打一番后，老爷子高抬贵手道，“算了，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不要和凭川提起——”
话未说完，门外响起了刘妈的声音。
她有些踌躇，犹豫道，“老爷，谈梦恐怕还不能走……珏小姐说，想要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