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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见莫无涯目光投来,心知无法回避,遂然起身,向着对方微微施礼。“帝师垂问,敢不直言。

徐某以为,治国之要,首在民心。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言罢,他环顾四周,见众人纷纷侧耳倾听,便接着说道:“昔者,夏灵帝无道,酒池肉林,民不聊生。即便明宗改制,大兴农桑,依旧八王齐反,大夏亡国。

反观周文帝,施仁政,轻徭薄赋,泽被百姓,周室乃兴。此皆民心向背之明政,既为君者,当以民之忧乐为忧乐,以民之利病为利病。”

闻言,不远处的武成乾微微颔首,在满朝看戏者中率先给予了肯定。“夏朝败亡确非明宗之失,实乃历、灵二帝所就。”

“成乾太子英明,正是如此。”徐平亦目光与之交汇,继续道:“农为民生之基。徐某观贵国之境,赋税繁重,民力凋敝。虽有广袤之田,然水利不修,耕具不精,百姓辛勤终年,仍难获温饱。

当务之急,宜减赋税,轻徭役,使民得以休养生息。兴修水利,改良农具,遣能吏教民稼穑之术,如此则农兴而仓廪实。

至于商者……财货流通之途。贵国之地商路不畅,关卡林立,税目繁多,列国商贾畏缩,货不能通有无,利不能惠万民。

宜开放商路,减免商税,设市舶司以管贸易,铸统一钱币以便流通。如此则商业繁荣,财货云集,国库亦因之充盈。”

此话一出,莫无涯暗叹一声。元武经四朝强兵方有今日之盛,但连年征战,以致民生凋零,赋税繁重。若罢兵休整,却又难成一统之大业,不可能每一位接任的君王都是雄主。

念及此处,他眉头微皱。“还有吗?”

“自然!国之兴盛,非独恃农商。文教者,国之精神脊梁也。当广设学府,延揽名师,不论贵贱贫富,皆令子弟入学受教。

习文以明礼义,修武以卫家国。使民有知识、技能、操守、气节。则举国上下,皆为可用之材,何愁国之不兴?”言罢,徐平扫视一圈,抬手作揖。“至于武备,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贵国连年征伐,虽疆域有所拓展,然损耗亦巨。当务之急,非在开疆拓土,而在守土安民。

武练士卒,汰弱留强,配精良军械,勤加操练。且用兵之道,贵在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

夏之圣祖帝君以智慧谋略,化解纷争于未然,方立大夏六百年国祚。岂能枉行穷兵黩武之举,以致生灵涂炭?

再者,依徐某看,军事征战,非单凭一国武力之勇。需洞察天时地利,详析敌我优劣。古之善用兵者,如昔夏之公孙业,以七万夏军破代国三十万之众,因势利导,巧用奇正之术。

征伐应先谋而后动,不可贸然兴师。战前当细探敌军虚实、兵力配置、以及粮草储备与将领习性。

而部卒间的协同配合更是至关重要。

步骑弓弩,各有所长,应相互为用。似雁行之阵,步兵在前列阵防御,骑兵迂回包抄,弓兵远程袭扰。

又如昔年的周、梁之战,赵戈以大周精骑截断敌军粮道,再以步兵围困,终获大胜。

至于战后,安置降卒与治理新土亦为关键。降卒若处置不当,易生叛乱。可甄别收编,化敌为友,充实己方兵力。

新土治理,更当尊重当地风俗,轻徭薄赋,推行仁政,使百姓归心。

恰如昔年,大周克黔、南二地,我圣祖高皇帝立黔王之女为后,安抚百姓,善待其族,恩威并施,留名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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