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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平的话让众人震惊不已,主位上的元景帝脸色愈发阴沉。任凭帝王心术如何喜怒不形于色,他也恨不得当庭将之生吞活剥。
拿郡城大印来献礼?开什么玩笑。这不就是变着方的说:有种你来打我呀?
槽!!!这个小崽种……
见对方脸色变化,气息不稳,徐平再次拱了拱手。“怎么?皇帝陛下是不喜欢吗?”
“竖子!你……”
一旁的乔岳正欲驳斥,徐平却先声夺人。“你什么你?
贵国如此兴师动众,举全国之力攻打大梁不就是为了土地与城池?
如今徐某白送,诸位怎的还这副表情?
怪哉?!!!”
“真是牙尖嘴利!”苏文翰起身朝着元景帝躬身施礼,而后大步迈入正中。他面沉如水,额上青筋跳动,极力压抑着怒火。“好个厚颜之徒!休得放肆!
你身为大周将领,不坐镇前线、守好本责,潜入我朝腹地,入皇家宴会,这般行径,与那鸡鸣狗盗之辈何异?
莫不是你那弹丸小国,穷途末路,派你来使些下作手段,妄图坏我朝名声?”
“大周是弹丸小国?那贵国是什么?边陲苦地?”徐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神色从容,踱步向前。“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各国往来频繁,徐某听闻元武有此盛举,念及两国虽偶有龃龉,却也同在这片山河日月之下。
君子不与小人计!徐某心生好奇,前来观瞻。
至于名声?大人言重了,贵国如今四处兴兵,引得生灵涂炭,百姓罹难,还有何名声可言?望靠招婿来联姻,如今的元武真是不堪大用。”
“聒噪!”此话一出,赵岳骤然起身。铠甲在身,即便身处这宴乐之所,依旧散发着浓烈的杀伐之气。“徐平,你少在此故弄玄虚!
我朝与他国联姻,是为携手同行,加固邦交,共创太平盛世,岂容你这等鼠目寸光之辈置喙!”
“看样子还是个上将军?”徐平扶正身上甲胄,继而掸了掸袍口。“汝久历沙场,当深知战争之害,各国百姓苦不堪言。
贵国连连兴兵,频繁侵扰,致大梁边疆百姓流离失所、田园荒芜。如此行径,你有何狗脸与徐某高谈太平盛世?
一边劫掠它国,一边大张旗鼓搞这联姻之举。在此大宴之上,列国臣使之前,还这般义正严辞!
贵国欲图何也?怕是以姻亲为纽带,行那渗透他国之实吧!
兵伐也好,联姻也罢,一丘之貉!或是武力强取,或是姻亲巧夺罢了。
在座的诸位不妨看看,昔日宇文将军劳苦功高,却以尚婚为由,制衡其势。用兵在外又各种猜疑,最终使之兵败定平。
自断臂膀,荒唐!荒唐!贵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闻言,赵岳浓眉倒竖,满脸怒容。“胡说八道!我元武兵强马壮,何须用这等委婉手段?
诸国弱小,陛下心生怜悯,既欲携手同行,进共襄盛举,免得被尔等昏庸之辈拖累,陷入乱世泥沼。
大周内乱不止,自身难保,不懂审时度势,还敢来指责我朝所向,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徐平放声大笑,笑声在殿中回荡,透着几分不羁与嘲讽,“好气魄!!!
就说此前与月石联姻,那小国本自有其传承习俗、治国方略。
联姻之后呢,贵国借商贸之名,安插亲信、把控商路,使其朝堂政令皆受掣肘,失了自主之权,如今连军备调配都得看贵国脸色行事?
再看那北地安茂,本是畜牧兴盛,与贵国联姻之后,元帝陛下强制推行自家农耕之法,毁去大片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