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平双眉紧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三日之后便是赐婚宴,此乃天赐良机,不容错失。

林婉既愿相助,便是关键所在。你与她紧密联系,叮嘱她全力探听武玉宁赐婚宴当日的详细安排。

起身时辰、梳妆流程、所着服饰、所佩配饰,乃至每一个细微举动。

其人出行时的车驾样式、马匹数量、车夫人选,沿途所经路线、停留地点、停留时长,以及各路段护卫部署之疏密、换岗交替之时刻,这些都得弄清楚。

咱们有帖子,参加赐婚宴不是问题,如何把她弄出皇城才是要紧。”

“这个自然。”宇文萧微微颔首。“世子放心,林婉心思细腻,对玉宁情谊深厚,只要有机可乘,定会将消息传递于我。

不过大都的皇宫防守重重,即便我等掌握诸多信息,欲要实施计划,亦恐困难重重。”

“这个无妨。”徐平起身踱步,衣袂随风飘动。“此间之事我已有安排,你且专注林婉之事,我另遣人手,于皇宫周遭布控,查探各方动静,提前预备应对之策。

还有,咱们的关注好天气变化、城中人流往来等诸多因素。

一旦长公主离宫,元狗帝必然会全城搜查,设置派兵追袭。

咱得慎之又慎,使计划周全无虞。”

宇文萧神色微变,心中感激不已,当即跪地行礼。“世子大恩,萧感激涕零,万死难报。”

见状,徐平微微点头,而后抬手将之扶起。“没必要,都是自己人。忙去吧,我亦有诸多事宜需亲自操办。”言罢,他整理好衣袍,当即扬长而去。

望着徐平远去的背影,宇文萧心中涌起一股深切的感激。他躬身作揖,直至徐平的身影消失在此。

回到自己的住所,徐平独自在屋内静坐沉思。此次行动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变数都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林婉是一个重要的助力,但仅仅依靠她还远远不够。只要皇帝派兵追击,一切就会按自己和安凝霜的计划而行,脱身肯定不是问题,就看怎么把这活给办撑头了。

午时刚过,宇文萧马不停蹄的赶往林婉的住处。

林婉开门,看到是宇文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旧友的思念,也有对赐婚宴的期待。“进来说话。”

走进屋内,宇文萧低声说道:“时间紧迫,三日之后便是赐婚宴,可探听到什么消息没?”

闻言,林婉却是微微摇头。“玉宁近日深居简出,连我也很难见到她。

你也知道,她对赐婚宴十分抵触,但皇命难违。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们也都被叮嘱要严守口风,我还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帮你打探消息。

宇文萧,你不会真打算抢婚吧?”

“自然是真……”宇文萧皱了皱眉头。“得尽快寻得有用的消息,否则难以实施。你再想想办法,最好买通玉宁身边的婢女,告诉她我来大都了,让她提前准备好出宫。”

“你还真是胆大!陛下要是知道,估计得气疯了去。”林婉咬了咬嘴唇,眼中却闪过一丝光芒。“你放心,我会尽力。

这事要是办了,那就是六国之间最大的笑话。宇文萧,这样做风险的很大,如果被逮到,死无葬身之地哦……”

此话一出,宇文萧微微垂目,而后又揉了揉眉心。“大恩不言谢……拜托了。”

见对方眼神坚定,林婉不由得撇了撇嘴角。“我再去试试!能不能送消息进去不一定,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有劳了……”宇文萧躬身施礼,又匆匆离开了雅院。

……

随着日子将近,大都城的各个角落,不同的人物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赐婚宴而忙碌、谋划。

皇城内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赐婚宴,前来参加的各方势力也逐个到达。

天气愈发的寒冷,整个大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浓雾所笼罩。

武玉宁幽居皇宫深处,华室虽锦,却成心牢。她茕茕孑立,素手轻搭窗棂,目光穿透雕花,飘向无垠的天际,思绪却如脱缰之马,驰往宇文潇的方向。

往昔岁月,两人携手同游,山川湖海皆为见证,笑语欢声犹在耳畔,然而此刻,独留自己囚于宫墙之内。

赐婚宴即将到来,武玉宁的心内一潭死水,抵触之意也愈发强烈。她眉尖紧蹙,眸中的忧伤与哀愁如深潭幽影,清晰可见。

与挚爱分离,被政治利益所左右,情何以堪!身为长公主,虽满心不甘,却似困兽犹斗,深感无力。落寞如影随形,将她紧紧裹缠。

皇城内,宫人们穿梭忙碌,大红喜字刺目欲盲,华服锦缎似芒在背。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宫殿,武玉宁银牙暗咬,倔强噙泪,玉肩微颤,泄露心底的悲戚与绝望。于这方天地,思念如藤蔓延生长,痛苦只能独咽,仿若寒星,孤悬暗夜,寂寥无言。

情爱对于皇室子女,既是奢侈,也是虚妄。是为荣耀,亦为枷锁。

倒也没有太多不甘,她只想再见宇文萧一面,哪怕只有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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