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用床单蒙着头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狗子,你这是怎么了?”老妇人担忧的摸了摸林海涛的额头。
林海涛目光空洞的望着房梁:“妈,我对不起你。”
“狗子,有什么事和妈说说,妈给你想办法。”
林海涛双眼一闭,一串热泪顺着眼睛滴落下来:“唉,妈,你出去吧,我自己想想。”
就这样,林海涛在家躺了三天,这三天对他来说,就是一片空白,如同待宰的羔羊,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第四天清晨,林海涛在昏睡中猛然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惊醒,就听窗外一个老妇人哭嚎着:“大侄子,你看我年龄这么大了,你让我去哪住啊?”
董建军的声音传来:“婶子,这个就不是我管的事了,想要房子可以,按账还钱就行。”
老妇人哀求道:“大侄子,我给你跪下了,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林海涛一跃而起冲出门去,扑通一下给董建军跪倒,咣咣咣的磕着响头:”董大哥我求你了,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都行,你给我妈留一个地方住吧。“
董建军鄙视的看着林海涛,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你和我谈牛马?你烂命一条,牛马都比你贵。“
林海涛如丧家之犬,抡起手掌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我猪狗不如,求你了。”
老妇人也咣咣咣的磕着头:”大侄子,看在我们两家还沾点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放过我们一回吧。“
就在这时,院门一开,林海涛的爸爸扛着锄头走了进来,他看着两个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当即一愣,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妇人犹遇救星,放声大哭道:”孩他爸啊,我们家的房子没有了。“
”啥?“老汉瞳孔爆睁,死死的盯着董建军,”怎么回事?“
董建军把手里的欠条甩了甩,理直气壮道:“你儿子输给我了,我今天是来要房子的。”
“我去你妈的。”老汉抡起锄头砸向董建军,“敢抢我家房子,我弄死你。”
董建军好像很怕林海涛的爸爸,他神色慌张的向后退了两步,高叫着:“老林头,我告诉你,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不还钱,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还你妈个蛋。”老汉手举锄头把董建军追出了院子。
老汉追跑了董建军,转身又举着锄头朝林海涛奔来,瞪红着眼咆哮道:“孽种,我今天杀了你。”
老妇人一看大事不好,妈呀一声窜起来,死死的抱住了老汉的胳膊,声嘶力竭的喊:“狗子,快跑啊。”
林海涛快速起身,顺手拿起鸡栏边的菜刀冲出了院子。
“董胖子,你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不得好死。”
林海涛快速的沿着村子的道路,找寻着董建军的身影,哪知道一直跑到了河边,也没有找到董建军。
林海涛望着湍急的河水,突然有了一种想解脱的冲动。
“狗子,咋的了?”不远处一个钓鱼的黑衣人闷声的问。
“滚远点,死残废。”林海涛没有心情和他闲扯。
黑衣人也没在意,继续闷声道:“看你这个意思是想死啊,往那边走点,那边水深,你别耽误我钓鱼。”
林海涛满怀心事的在河边呆坐了半天,侧头问黑衣人:“有烟吗?”
黑衣人扔过来一个烟袋:“自己卷吧,怎么的,输的都没有烟钱了?”
林海涛卷着烟,瞬间有了一种想倾述的感觉:“丁叔,我把我家的房子输了。”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有这么一天。”
林海涛深吸了一口烟,慢声的问道:“丁叔,你看到董胖子了吗?我现在很想杀了他。”
“我也想杀了他。”黑衣人语气很轻,但透着凉意。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林海涛忍不住问道:“你和董胖子到底有什么过节?”
黑衣人淡淡道:“那你先死了吧,然后我再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活人保守不住秘密。”
两个人再次沉默。
林海涛抽完烟,把眼袋扔还给黑衣人,怅然一叹:“唉,我得走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不用想我。”
“等一下。”黑衣人抬头看着林海涛,“狗子,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学点玩意吗?我今天可以教你。”
林海涛精神一振:“真的吗?”
黑衣人淡淡道:“不过你得答应我,学会以后,要把董胖子赢的倾家荡产,生不如死。”
林海涛坚定的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这也是我的目的。“
”狗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以前一直不教你吗?“
”不知道。“
"因为我真的怕你和我一样,被人砍成残疾。”说着,他举起缺了两根手指的右手缓缓道:“出千被抓就是这个下场。”
林海涛微微有些胆寒,但还是把心一横:“我现在只想赢钱,已经管不了这些。”
黑衣人痛惜看着林海涛,语重心长道:“狗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以后千万别怪我。”
“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负责。”
“那你跟我来吧。”黑衣人领着他朝河边的一个土坯房走去。
………………
土坯房里,昏暗无比,整个房间都溢满了霉味。
房间里除了一张破板子搭成的床和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柜子,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林海涛心有感触道问道:”听说丁叔当年也是把房子输了。“
“是的,这也是我想帮你原因,你还小,不能和我活的一样卑微。”黑衣人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唏嘘道,“都输光了,就剩下箱子里这么点东西。”
黑衣人打开箱子,里面有扑克、牌九、色子、麻将,还有一些林海涛不认识的赌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