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军唏嘘道:“怪不得狗子说今天玩大的,看来今天是有财神附身啊。这就是玩色子,这要是玩斗鸡,还不得输光我们几个啊。”
林海涛满脸得意之色:“其实我玩什么都无所谓,就怕你们输不起啊。”
赌桌一个输了钱的赌客骂骂咧咧道:“狗子,你装鸡毛啊?不服就再玩大点,斗鸡怕你咋的。”
林海涛不忿道:“你别吹牛逼,有能耐玩啊。”
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起哄,三言两语中,色子局就变成了斗鸡局。
斗鸡,顾名思义,就是斗牌,每人三张豹子最大,依次是同花顺,同花,顺子,对子,单张。
董建军是这个赌场的老大和放债人,所以这里的赌具都是由他提供。
他拿出一副扑克给大家验看了一下,就把大小王一扔,刷刷的洗着牌。
开始的时候,林海涛依旧运气不错,又小赢了一些。
他捋了捋头发,扬眉吐气的看着董建军喊道:“董胖子,你总跑啥啊,多跟几手啊。”
董建军装成无奈的样子,叹息道:“唉,我是想多给你几手啊,可惜牌不争气啊。”
林海涛呲着牙嘿嘿的乐着,心里美的开了花。
又过了一会,林海涛再次拿到了大牌,他故意皱了一下眉,想让别人以为他很小的样子。
董建军很老道的看着林海涛笑笑:“狗子,这把牌不错吧?就别装了。”
林海涛也不否认,只是说:“凑合吧,不过我牌好不好,你也是不跟,没用的。”
董建军看了看自己的牌,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道:“我这把牌也不错,要不我俩斗几手吧。”
林海涛心想,你别打算唬我,我的同花顺能怕你吗?
不过,他还是装成为难的样子,再次看了看自己的牌,略显迟疑道:“董胖子,我牌并不大,这样吧,要是没人跟我俩,我俩就一人扔里面2000,直接看牌得了。”
边上的人一起忽悠:“行,我们不跟,你们斗一次我们看看。”
在赌场里这样的场面太常见了,所以谁也不会多想。
于是,董建军冷笑了一声,数出2000元放在了桌面上。
就在大家都注意他数钱的时候,董胖子身后的一个人,把一张牌放到董胖子的牌里。
董胖子收回手,挑衅的看着林海涛:“喂,该你下注了。”
林海涛轻蔑的看了董胖子一眼,也把钱扔到了桌子中央:“董胖子,你先开牌吧。”
董胖子拿起了自己的牌,再次撵开,微微一笑,轻轻的把纸牌散成一个扇面,铺在了赌桌上面。
林海涛内心一凉,笑容凝固在脸上。
看热闹的人急不可耐地催促着林海涛:“开牌啊,让大家看看。”
林海涛笑容又展,故作轻松的把牌往牌堆里一插,潇洒道:“哎,输了,没人牌大。”
大家重新洗牌,赌局继续,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这把开始,林海涛就走了背运。
林海涛查了查他手里的本金,只剩下不到2000块钱,这让林海涛的内心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可是越怕输越没有机会,不大一会的功夫,林海涛就剩下了1000多元。
这下林海涛真的冒汗了,后背都湿成了一片。
董建军看着林海涛满头大汗的样子,嘲笑道:”狗子,啥牌激动成这样啊?“
林海涛故作镇静的逞强道:“啥牌咋的,你还敢跟啊?”
董建军轻蔑的笑笑,往钱堆里扔里200块钱:”跟了,狗子,别让我瞧不起你啊,你跟一手我看看。“
林海涛看了看手里的牌,嘴上不让分的反嘴道:”你以为我傻啊,我就不跟你,咋地吧?“
说着,把牌扔到了牌堆里。
边上有人嘲讽道:”你刚才那牛逼样哪去了?“
众人一阵哄笑。
牌局再次开始,这次林海涛拿到了一把不大不小的牌,这要是在平时,他一定猛跟几手,然后再根据每家的情况做出判断,选择继续还是放弃。
可是他现在的本钱越来越少,容不得他有半点失误,所以每次跟牌都显得犹犹豫豫。
由于刚才林海涛过于嚣张,引起了众怒,所以现在大家一看他孙子般模样,就开始落井下石。
”狗子,你一直很牛掰,也有怕的时候啊?“
”你不是不怕输吗?以后别总吹牛逼。“
林海涛被怼的无话可说,在赌桌上想有面子,那就得有钱,只有钱才是硬道理。
林海涛的钱已经不多了,他脑海里浮现出他妈妈流离失所的样子,绝望的眼神是那样的失神与无助。
”不能输,绝对不能输。“林海涛神情有些恍惚,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
董建军一脸鄙夷的催促道:”狗子,别墨迹,你到底跟不跟?“
直到这个时候,林海涛才发现,牌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弃了牌。
“我为什么要跟?我又不是很大的牌?”林海涛暗暗自责,感觉自己简直就要崩溃了,可以一切依然来不及。
林海涛抬头看了看赌桌中央的底钱,突然有了一种侥幸的欲望,也许董建军的牌还不如自己。
别无选择了,只能这样了,不能眼睁睁的看自己的钱就这样失去,于是,林海涛猛然把自己剩下的几百元钱一下子都摔入了钱堆:“我跟!”
可是,现实比想象残酷,林海涛输的分文皆无。
林海涛迷茫的看着这一切,好像觉得不那么真实。
“假的,绝对是假的,我在做梦。”
他使劲掐着自己大腿,希望真的是在做梦,可是事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大腿真疼,由里到外的疼,疼的扯到了心。
林海涛膝盖一软,嚎啕大哭起来:“董哥,求你了,房产证还我吧,我不能让我妈妈没地方住啊。”
没人搭理他,没人会心软,因为在这里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三天时间不还2200,我会上门收房子。”董建军的话语充满了冰冷,如一把利剑直接插入了林海涛的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