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等他们收好的东西下去，下面的人也应该吃完饭，然后去别的地方了。
然而等他们几个人抱着一堆东西下楼的时候，副官才看到玉沉依旧坐在刚才的位置，似乎动都没有动一下。
后面抱着东西几乎把自己遮挡完的士兵，没有看到人，以为她走了，就有些郁闷地开口，“少帅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住在军营里面去？有人陪着都不好吗？”
在他们看来，能够天天晚上搂着媳妇睡，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他们少帅明明可以过得这么幸福的，却偏偏要让他们来把东西都搬到军营里面去，和他们同吃同住。
虽然对少帅的好，他们挺感动的，但又挺不能理解的。
“谁知道呢？你们说三姨太是不是失宠了？”
副官：“……咳咳。”
他看着楼下的人，恨不得放下东西回去捂住那个士兵的嘴，或者找个针帮他缝起来，让他这辈子都在也说不出话来了。
说话之前能不能先看一下环境？
这是他们能够大放厥词的地方吗？
副官慌得一批。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他的咳嗽声，两个人停了下来，楼梯本来也没有多长，就这么两句话的时间，也下来了。
然后就看到了，在客厅里面坐的稳稳当当，即便不看他们也能感受到浓浓的压力，像是要压死他们一样的气氛。
士兵：“……”
他现在道歉来不来得及？
副官并不想给他这种找死的机会。
“三姨太，都收好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
简短的一个字，而且还不是用嘴巴发出来的，他们根本不能从那个字里面，听出来说话的人的情绪。
不过这个客厅里面的气氛，足够他们心惊胆战并且迫不及待逃离了。
副官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但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还是停了一下，“三姨太，昨天你让我们带回去的那个人，疯了。”
管家。
不是带回去以后疯的，而是计菲菲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他就疯了。
本来其实他也不正常。
管家的事，的确和他们调查的差不多，身为“奴才”，娶了主人家的庶女，然后成了管家，算半个主子。
因为娶的那个女人本来身体就不好，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然后死了，孩子从小身体不好，管家溺爱着，将人养成了那副样子，后来人也死了，孙媳妇跑了，只剩下一个小孙子。
小孩应该是生下来没多久就没了的，但那个时候管家已经有些魔怔了，于是将接生婆给赶走，把那个死了的孩子当成活的，养了起来。
至于那家人离开之前，到底有没有说过要带他走，现在人都走了，也不可能追出国去问。
“疯了就疯了，把他放回去，其他的不用管。”
副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说，但貌似除了这样的解决方式，他们也没有办法安置那个人了。
总不能一直养着，军营里面养个疯子，而且还是曾经想杀他们少帅的疯子，副官是疯了才会把人养起来吧。
“是。”
没有直接杀了，已经是仁至义尽，至于放回去以后人是死是活，都和他们没关了。
副官离开了公馆。
——
公馆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往日里男女主人一起吃饭，谈笑的声音都没了，玉沉本来在一众拥人面前花就不多，现在更是没有必要基本不开口。
渐渐的，公馆的人也走了不少。
玉沉极少在公馆里的人面前露面，除了每天给她送餐的人，她几乎不见任何人。
三姨太失宠了这件事再度被提起。
原本华南军入主东城，华南军少帅成了东城新主人的事，就是一个长久的话题。华南军少帅那个貌美如花却心思缜密杀伐决断的三姨太，也是众人的谈资。
没想到华南军这才来一个多月呢，景少帅的三姨太就失宠了。
一时间东城动了心思往景辞身边塞人的可谓是数不胜数。现在整个南方都在景家父子手里，如果能讨好这位少帅，那自然有他们的好处。
而动心思的人里面，除了那些商人，也还有别的。
钱婉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再见景辞的一天。
离婚的事其实非她所愿。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她看惯了自己母亲“管教”他父亲那些姨太太的手段，就更加不愿意了。
然而当初黄良放言要攻打华南城，又得到了西洋人的支持，他父亲觉得景家父子不可能斗得过黄良，于是用母亲生病的理由让她回了家。
然后，他父亲就把她带来了东城，送给了黄良。
她和景辞没有圆房，加上样貌生的好看，也得了黄良几天喜欢，黄良离开之前，还承诺她等她回来了就提她做夫人。
钱婉本来就没在景辞那儿得到多少情意，准确的说是一点都没有，无论是哪方面的。
所以对于黄良，她也是有几分期待的。
只是这人雄心壮志说着帮她把华南城打下来，结果还没到华南城就死了，引得多少人私下里笑话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钱婉是有些失落的。
景辞占领东城以后，没有对黄良的军队如何，没有对东城的百姓如何，更不会对黄良的那一屋子夫人姨太太如何。
她们依旧住在这里，只是以前的大帅府的门匾被人拆了下来，现在她们就只是普通人而已。
也有些姨太太卷了些细软离开这里。
但钱婉不敢。
她身份本来就尴尬，当初是钱家主动传出去的离婚，登记的事也是钱家去做的，虽然后来大帅府传出消息来说是两家商议以后的结果，但这件事到底打了景家的脸。
现在她落魄了，景辞却成了东城的新主人，钱婉就一直战战兢兢，等着他来报复自己。
景辞早就连这个人都给忘了，怎么可能闲着没事来报复她？
所以钱婉就这样在这里苟了一个月。
依旧没有等到景辞的报复，反而等来了景少帅的三姨太失宠的消息。
钱婉最开始是不信的。
然而她忍不住去关心这件事，去查，去那个公馆蹲点。
最后得出结论，玉娇真的失宠了。
钱婉坐在小车里，看着空无一人门可罗雀的公馆，心里渐渐有了某些幻想。他们两个之前好好的，一来了这里玉娇就失宠了，是不是说明，景辞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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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点，几分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