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辰过了许久沙哑着嗓子对穆少青道:“无妨,不过是被猫挠了。”
穆少青睿智的目光垂下,“那这只猫一定非常得您喜爱。”
穆斯辰勾唇,不置可否。
晚,岭都市总医院。
顾宁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味儿钻进她的鼻尖,她失神的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我这是在哪?医院吗?”
瞳孔开始聚焦,顾宁看清了四周的环境,手撑着床垫想要起身,左手抬起的沉重感让她身形一顿,她望了眼上面的石膏,唇边泛起讽刺的笑。
点滴还在滴着,病房里没有开灯,“滴答”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异常清晰,顾宁听着烦躁不安,随手拔了针头。
被子掀开,月光倾泻在她纤细的颈脖,还是白天的衬衫牛仔裤,她长出了口气,换上鞋子站起身,眩晕感瞬间直冲头顶。
顾宁下意识闭上了双眼,一手搭在额头调整呼吸。
“咯吱——”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走廊上微弱的光亮刺得她眼睛生疼。
“醒了?”
男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随着那低沉的嗓音,重重压在顾宁的心上。
是他……
他为什么在这?
顾宁睁开眼,自嘲的笑了。
果不其然,听了三年的声音,那是刻在脑袋里的,怎么可能记错。
她冷嗤一声,任由那抹高挑清瘦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眼底除了最初的愤怒,早已没有波澜。
“阿宁……”郭柯转身,将门带上,清俊的脸庞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你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再躺一会?”说着,便习惯性的想要上前搂住顾宁的腰。
顾宁半敛着眸让开一步,不着痕迹的躲开了男人的触碰,假意抚胸清咳几声。
他的那只手,几个小时前正摸过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顾宁精致的面容极力掩饰着心底的嫌恶和排斥,没有回答郭柯的问题,反问道:“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是啊,对了,阿宁你怎么会在昌隆酒店里,不但中暑,还把自己弄伤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不是我和昌隆的大厅经理相熟,他又见过你……”
“我怎么会在昌隆,你不知道?”
顾宁清亮的眼眸微凉,直接打断了他,“郭柯,我们大学在一起三年,这三年的感情,都不足以让你对我说实话吗?”
“阿宁,你不要无理取闹,我说的就是实话,不信你明天出院了可以去问!”
郭柯信誓旦旦撒着谎的模样,在顾宁看来,实在有些可笑。
“等我转正了,我一定娶你,好不好,没人能撼动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当他拥着乔馨儿从房间里出来看见顾宁躺在门边的那一刻,他想了千万种顾宁醒来后的应对办法,剧情的走向不能变,不然一定会被看出端倪。
但是顾宁这么冷静,让他一下不知道怎么接了。
“郭柯,我亲眼看见的东西,你让我怎么信你。”
顾宁丢下这句话,走到门边,手握上冰凉的把手,刺得心里也跟着一疼,她闭眸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顾宁的眼底向来揉不得沙子,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郭柯见顾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说完便走,眼底泛起了玩味儿。
他是一颗弃子啊~
深夜,医院走廊里,红色的电子表醒目而扎眼。
顾宁微微失神的走着,影子顺着墙壁越拉越长,直到消失也没有遇见可以重叠的另一道身影。
或许她就不该走出南都市,如果没有陪着郭柯一起到岭都实习,久而久之,等他们感情淡了,分手时,也就说不上伤不伤人,她也不会那么难受。
顾宁在月牙湖公园吹了一夜的凉风,人是清爽了,感情也由他去了,但身体却被她折腾的旧病未愈,又添新病。
回到住处,顾宁的耳朵,一直再被轰炸。
“你丫的,你晚上不回来,害老娘担心也就算了,这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了,结果缺胳膊少腿的,更让老娘担心,你这是纯粹要给我找麻烦是不!早知道就不让你和我住在一起,让你一个人自生自灭得了!”
顾宁洗了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听着床边那个撩着一头凌乱大卷发的女孩,喋喋不休的说着数落她,心里一片温暖。
“臭丫头,烧糊涂了?老娘这都吼了半天,你怎么连哼都不哼一下?”
顾宁眨了眨眼,咧开嘴配合的“哼”了一声,那双染着笑意的眸子,黑白分明。
“嘿,你故意的是吧~让你哼你就哼,真是有够敷衍!”
孟悦盘腿坐在床边儿,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满是紧张,“不过精神不错,看来病的不算重,一会儿让郭柯给你送点药来,顺便请假陪你,我下午要上班,不然又得我伺候。”
顾宁侧过头,孟悦的担心她看的清楚,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姐妹还深,郭柯的事,她从没想过骗她。
“小悦,你听我说,以后都不要和郭柯联系了,我们完了。”
“什么?”孟悦一愣,眼角的泪痣显得诡异了几分,“不是……你之前那不是没有证据,光是怀疑,怎么就?”
顾宁一手搭在滚烫的额头上,苍白的唇露出一丝苦笑。
“我嘞个去,你亲眼看见了!”
孟悦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他大爷的,郭柯那个人渣~
“宁宁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
顾宁含糊的应了声,没有太过在意孟悦话里的语气,不过片刻,已经抵不住困意侵袭,沉沉睡去。
东郊云山路241号,私人别墅。
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停在了别墅大门前,车牌不同于常规色泽,白底黑字,只一眼已足以令人肃然起敬。
穆少青从监控室内看见车子上山的那一刻,便整装候在了大门外,笔直的军姿,一站就是一个钟头。
昨天集团会议结束后,穆少就被总部的人带走,这么多年以来,那里的人从不干涉穆少在外的所有作为,直到昨天……
他记得穆少临走时,眼底的冷厉和肃杀。
即便约见他的,是一手将他提拔成上将的那个尊贵男人。
那些人是真的准备对他们出手了吗……
但他们天高皇帝远,这又本就是苦寒之地,何必处处逼迫他们。
南北军部,说的好听,他们不过是被放养的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