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笑话。”水云月发现周围丫鬟婆子都在看着自己。
方才一丝畏惧,全部变成羞怒。
“跟本郡主去我那里给我看病吧,我头晕的厉害。”她冷哼一声转头。
扭转过去的视线,划过一丝狠毒。
即便是出门来春猎,水云月依旧是住的极其豪华的屋子,这院子还是四合院模式的,里头铺了毛毯。
才一进去,顾尔冬就察觉到温度升高。
春蝉将她的外披取下。
里面水云月已经躺在床上,微微磕眼。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装病,却非要顾尔冬来看。
不用想也知道,顾秦墨必然会来。
顾尔冬瞧着她装病的样子总觉得好笑。
“郡主是哪里不舒服?”她搭上手指,微微用力按压下去。
本来只是跟着演一场戏,脸色自然淡淡,在脉搏诊断时,却骤然严肃。
抬眼看着水云月。
这一下子面上的转变,让水云月下意识心底咯噔。
骤然又想起自己是装病的。
“我怎么了?”
装神弄鬼,今日必然要将你逼回去不可。
“郡主中毒了。”顾尔冬脸色不像作假,水云月面上有一瞬间惊恐,随即就是愤怒。
她明知道自己是装的,却在这里骗她说中毒了?
好样的,想要反将一军。
“呵呵,是吗?顾大小姐不是神医吗?怎么还治不好我的病了?”
门外绯红衣角一闪而过,顾尔冬毫无察觉,水云月自然不会提醒,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淡淡的喜色:“严重吗?这个毒。”
她佯装害怕的样子,看着顾尔冬。
顾尔冬愣了愣,发现她时不时瞥向外头,顿时心下了然。
真是不怕死。
“郡主,我并不是开玩笑的。”她收回手,脸上只有严肃,“你最好现在躺好,让我好好检查一番。”
她回过头示意春蝉,“银针取来。”
“你想干什么?如果只是中毒,何必又要以针扎我,你分明就是借这个为由来谋害我。”
“要想害你,还用得着给你治病吗?郡主最好配合我,这个毒,我觉着不简单。”拉着她的手拿银针就扎上去,现在外面可还有人看着,水云月也不敢乱挣扎。
这一针下去,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白瓷盘上。
也不怎么疼,可她分明作出疼痛难忍的样子,带着哭腔道:“你若是喜欢皇上表哥,大可跟表哥直说,何必要这般对我。”
“郡主又在说什么胡话?不是你请我过来给你看病的吗?如今我查出来你很有可能是中毒,做一些检查不是理所应当,倘若你不相信,可以再找其他的太医来,不用在这里跟我装可怜。”顾尔冬端着白瓷瓶,面色淡然的转过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一阵风徐徐吹进来,带了点点寒气,却不伤人。
顾尔冬长发微微飘起,迎着风有过头来清亮的眼眸:“见过皇上。”
他只是点点头,没多言,坐到水云月床边。
水云月委屈瘪着嘴巴道:“刚才顾太医给我取血,扎的很疼,我觉得也就是吹了风,有些着凉了,可她偏偏说我是中毒。”
顾秦墨点头:“术业有专攻,听太医的就好。”
旁边顾尔冬忍俊不禁,清亮如冰的眸子里泛起淡淡笑意。
水云月正好瞧见了,心里正不舒服呢,皱着眉头道:“顾太医也应该好好学学什么叫做尊卑高低,免得将你那丫鬟都带的不知本分。”
“郡主是有封号,可是太医也有官职。”顾尔冬不着痕迹的打量顾秦墨脸色,见他没有半点不悦,笑容清冷,“我应该自称为臣,当时见到郡主之时,可是有行过礼的。”
“倘若郡主没有其他的不舒服之处,我就下去调制解药了。”
端着这一小滴鲜血,方才朝里面加了些许的抗氧化剂,这会儿尚未凝固,得赶着时间将毒解析出来。
装模作样,要不是这病是我自己装出来的,还真被她给唬住了。
盯着顾尔冬离开的背影,水云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顾秦墨还坐在旁边盯着她。
“表哥,你瞧着顾太医怀有身孕,这个时候跟到春猎场是极不安全的,要不还是将她送回去吧,这日日颠簸,倘若真有个意外,岂不是……”
“能有什么意外?”顾秦墨低头凝望着她,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水云月揪着被子,骤然心惊,笑容勉强,“我就是有些担心……”
顾秦墨不是傻子,即便被蛊虫寄生,推理能力还是存在的,只是将之前与顾尔冬的相处全部变成她,这种虚假的感情,对于水云月和顾秦墨来说都是颇有些陌生的,所以这些日子她既想接近顾秦墨,又想要避开。
春猎场,井水里泛起一股浑浊。
丫鬟们毫无察觉,从井中打起这些井水送到各自院落当中。
春蝉将刚提过来的井水放到一旁晾着,这冬日里太阳稍微晒一晒,水里的碎冰也能够化去。
“小姐,如果郡主真的是中毒了,咱们就别管她,任由中着呗,我瞧着她还是活蹦乱跳的,今儿个过来找茬的时候,你瞧瞧中气十足的。”春蝉不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