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刚至车轮之前,亦被车上赵军一戟捅杀。
一番冲阵而下,秦军瞬时战死过百,而战车却仅仅只被摧毁了六辆。
几近二十与一的比例。
可尽管如此,一众将士却亦还是忍不住鼓舞振奋,高声喝彩。
他们不怕死,他们只怕没有胜的希望!
一名军职满脸兴奋,高举手中长剑,指着复又冲来的战车之阵,怒声喝道:“秦军,攻!”
“风!”
“大风!”
数十万秦卒大声呼啸,尽皆挺起长矛,不要命般的迎着滚滚车轮,冲杀而去。
一时之间,鲜血漫天而溅,残肢四处乱飞。
无数秦军被马蹄踩成肉泥,被车轮压至数段。
然同时,亦有一辆辆战车,“噼里啪啦”的翻到于地。
一众将士并未被如此惨烈之状,吓至胆怯,皆尽满脸凛然,高喝冲锋之号,复再朝着下一辆,碾压而来的战车杀至。
既用战阵技巧,无法与之抗衡。
那便尽使这浑身血肉,搭起一条胜利之路!
赵军高台之上。
李牧望着下方战阵之中,正快速减少的青铜战车,眉头再一次深深皱起。
他甚至产生了一丝迷茫,亦不明白,战至此时,秦军几近败局已定。
为何这些将士,仍旧士气如此高昂,仍旧厮杀如此悍勇?!
“我等赵国,到底与之秦国,差在何处?!”
此亦为他第二次产生这种疑惑,然却还是未曾找到答案。
而立于一旁的赵葱,却未有此等杂乱的心思。
只是望着秦军中的战车之阵,止不住的满脸肉疼之色。
每亦一辆战车被毁,翻到于地,他皆会眼皮跟着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
要知道,战车制作,极其耗费钱财人力。
此地数千之数,已是将赵国上下,尽皆搜刮一空,方才凑成此阵。
真正的毁了一辆,便亦少一辆,短时间内,亦未可能再补充其中。
许久之后,赵葱已然观之满头大汗,喉咙发痒,嘴唇发干,急忙冲阵身旁李牧行礼,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此等秦国之士,已然尽数疯癫,如此下去,我军必损伤惨重!”
“不如稍再加以变换阵势,命车阵暂退,令士卒攻之,将此秦国剩余之众尽取!”
闻听此言,李牧微微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冷然而道:“尔等可是尽皆认为,我军已然必胜,秦军定然必败矣?!”
“这……”
赵葱眉头微皱,犹豫片刻,随之小心翼翼问道:“将军可是认为,此战尚有反复?!”
“无!”
李牧微微摇头,接着再次长长叹息一声,怅然说道:“然胜可为胜,却未是某之所想大胜,而亦为两败俱伤之胜矣!”
赵葱满面疑惑之色,抱拳行礼,不解问道:“末将愚钝,未解将军之言。此刻秦军所剩之众,已然不足半矣。而我赵国将士,却亡之不足十一,如此,亦何来两败俱伤?!”
李牧默然片刻,并未解释,而是指了指下方军阵,轻声说道:“尔亦复再观之便可!”
……
秦军战阵。
鲜血铺满地面,肉糜已与泥土混合,滋养着地下草木。
“杀!”
喊杀声亦为阵阵响起,一众将士,仍在拼死冲锋,以己之性命,破坏战车。
时已至此,明克敌终于知晓,自己已然陷入了思维误区。
已可为,然则其者,却不定为之。
看着麾下一名名士卒,宛如自杀般的攻击,明克敌心中焦虑,面色焦急。
若是如此下去,即便能将战车尽数摧毁,但这数十万秦军,亦只怕十不存一。
明克敌挥舞着长剑,一边不断向着战车之阵冲去,拼死将其连连毁之,以自身之勇,而减少秦军将士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