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手中金镗劈下,将身前一名赵兵的头颅砸碎,沾染着鲜血与脑汁的镗尖,直指而去,高声喝道:“李牧狗贼,于此待某,某这便去取下尔之项上人头!”
“盾阵!”
“咚咚咚!”
高台之中,随之亲卫统领的一声高喝,一众亲卫即刻竖起盾牌,层层交替,挡于李牧身前。
而一旁的赵葱,亦是心中后怕,赶忙抱拳行礼,冲着李牧谏言道:“将军,此地高耸,过于张扬,亦甚为凶险,还请将军前往下方后阵一避,由末将在此替之观于战阵便可!”
“不必!“
李牧面色阴沉,冷声说道:“此处亦为后方,若果被其杀穿十万之军,台上或是台下,复亦有何区别?!”
赵葱不言,呐呐后退。
李牧深深看了一眼,下方正一点点于战阵中靠近的明克敌,沉声喝道:“传本将令,战车出阵!”
“喏!”
赵葱拱手应喝,随即冲着下方,怀抱牛角之号,正于此处待命的军士,挥手下令道:“起号,战车冲锋,绞杀秦军!”
“呜~~~!”
低沉且悠长的号角之声响起,向着远处飘荡而去。
未几。
“轰隆隆!”
地面陡然开始剧烈震动,宛如山崩天塌般的巨响,自凹地两旁的山丘之后传来。
下一刻,一道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山丘之上。
无边无际,不可计数。
正是李牧布于此地的伏兵,数千赵国青铜战车之阵。
此时的战车,亦延续春秋制式。
皆为四马,单轴,双轮,三乘,通体为木所制,上覆青铜加固。
每一辆战车之内,皆可乘坐三人。
一驭者,一弓手,一步军。
亦配备弓,弩,矛,戈,戟,剑,盾,等数种兵刃。
且另有五十士卒,随行其后,协同作战。
待其碾压而过,冲散战阵之后,便即刻上前,剿杀溃军。
凹地之中。
激烈的喊杀声渐渐停歇。
数十万人扬起头颅,看着山丘之上,那阳光照耀之下,影子铺满整个地面的庞然大物,尽皆被震撼至无法言语。
桓翼亦面色呆滞,神情骇然,随即双目骤然变至血红,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怒骂出声。
“入尔亲娘!李牧狗贼!尔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高台上。
闻之桓翼的粗鄙骂声,李牧亦面色丝毫不变,神情再度恢复淡然,微微躬身一礼,高声喝道:“牧早已与将军有言,此番奉大王之命前来,乃是特意为秦军送上厚礼一份!”
“此处地势凹陷,正合成坟做墓,于此,某便赠与将军,与一众秦军勇士,聊表我等赵国之意!”
说罢,李牧亦不等桓翼回言,举起手中令旗,随之重重挥下。
“杀!”
“轰隆隆!”
下一刻,地动山摇之势,复又再次传来。
数千战车之阵,自山丘俯冲而下,卷起滚滚尘烟,直扑秦军复地。
桓翼满头大汗,面色铁青,神情慌乱,急声大喝道:“众将士听令,速速收缩战阵,以长盾御之!”
“咚咚咚!”
数十万秦军快速回笼,聚为一团,将一面面长盾竖在阵外,数人于后合力撑起。
但战车本就无比沉重,再加四马奔驰之力,亦与高处俯冲而下,其所蕴含的力道,亦何止数千之斤。
岂是人力可以阻挡?!
“轰!”
战车冲至阵前,两方普一冲至,盾后之人,便瞬时被撞飞而出,尚未落地,便已然筋骨尽碎,一命呜呼。
接着数千战车,分为六列,两面而攻,纵横交错,杀入战阵,一路碾压。
军阵之中,鲜血喷溅,残肢乱舞。
一众秦军士卒,顿时便宛如收割的粟米的一般,成片成片而倒,再亦未曾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