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边艰难行走,亦便死死瞪着明克敌,目光之中,满是恨意,怒而出声喝道:“为何?!将军明明已然投降,尔等为何还要将其杀之!”

“某为何不能将其杀之?!”

明克敌微微皱眉,沉声说道:“于我立场而言,其身为敌国大将,某杀之亦有何错?!”

“是啊,亦有何错?!”

统领口吐鲜血,惨然一笑道:“某险些便亦忘却,尔可是鼎鼎大名,以杀人为乐,喜生食人肉的秦军鬼士。于尔而言,杀之一人,又有何错?亦怎会有错?!”

“然,尔亦需记下一言,杀人者,人桓杀之!”

“今时尔手中鲜血累累,待来日,尔亦必被万人所诛之!”

“某和将军,便在阴司等尔到来!哈哈哈,等尔到来!”

“放肆!”

明克敌还未曾怎样,但身后邓梁,却依然怒喝出声。

随即直接策马上前,一剑刺于其心口之中。

统领冲着明克敌留下一个诡异的狞笑,紧随之直直倒地,没了气息。

“大人!”

邓梁转身,冲着明克敌抱拳说道:“可要将此口出狂言之人,剁成肉糜,投于漳水,与河鱼为食?!”

“不必!”

明克敌摆了摆手,叹息说道:“其亦不过是忠心为主,替其将军,深感奇冤罢了!”

说罢,明克敌复又摇头,轻声说道:“然,他只觉扈辄甚为无辜,却未曾想过,其麾下那十数万的将士,便是可该死矣?!”

“又有何人,会为他等喊冤?!”

……

秦王政十三年,七月。

二十万秦军将士,与赵国十五万兵卒,于武城外十里处,展开大战。

赵不敌,主将被杀,其麾下兵卒,除数千分散,躲入山林之外,余十四万众,被尽数坑杀!

献血满盈,残尸累累,即平原之地,亦容之不下!

天边晚霞飘来,将大地映为一片红色。

待明克敌率部回返沙场之时,此番大战已然接近尾声。

赵军主帅出逃,军心丧失殆尽,剩余赵国将士,亦皆无再战之意,如一片散沙般,疯狂向四周涌去,只欲赶忙逃离此地,回返家中。

为防败军狗急跳墙,桓翼并未下令,趁势将其围拢,全歼于此。

而是实行围三放一之策,将其左、右、前,三方尽皆堵死,只余后方一个缺口,尚可通行。

随即在赵国大军,向后溃逃之时,亦遣骑兵、弓手,紧随其后,追击绞杀。

直至次日凌晨将近,此一战方才停歇。

赵军足十五万数,亦被尽屠十四万余,只剩寥寥数千之人,因慌不择路,与大军失散,逃入密集的山林之中,方才得以苟且一命。

而战阵之地,亦从一开始的武城平原,到最后被拉长至百里之距。

一路之上,尽为断肢残尸。

两军最初交战之所,更是堆起殍山,二十里平原土壤,亦直接被鲜血浸透染红。

反观秦军一方,轻伤两万,重伤七千,战死者亦不过万余。

两相对比,不可不谓之大胜!

草草将战场打扫一番,武器收缴,尸首尽皆埋入土中之后,桓翼便下令一众将士,回营休整。

第二日。

就待桓翼正欲命人擂响战鼓,尽启大军,攻克武城之时。

前日围城之将,却突然遣人来报。

武城城门大开,一众守将官员,尽数涌出城外,俯首跪地,献上降表。

不伤一卒,不死一士,便可取下武城重邑。

桓翼自是喜不自胜,率大军入城驻守之后,便立即刻上捷报竹简,命传令兵携敌主将,扈辄的人头一起,送回秦国咸阳,秦王宫中。

随又将城内粮草家畜,尽数取出,于夜晚摆上酒宴,邀营内百将以上军职,共同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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