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合卺礼!”
既是夫妻交杯酒,用卺饮之。
亦就是葫芦切开的瓢。
“行解缨结发礼!”
明克敌取下头冠,取下一根头发,与婉玉的绑在一起。
“礼成!”
郡守放下手中绢布,冲着明克敌笑呵呵的说道:“明将军,快将家妻送入内屋,出来饮酒吧。”
“喏。”
明克敌拱了拱手,将婉玉送入屋内,转身出来后,冲着院外的亲卫们大声喝道:“兄弟们,开席!”
“喏!”
很快,一张张桌案被抬了过来,上面摆满了肉蔬瓜果,亦有一壶壶的酒水。
屋内空闲太小,容不下多人。
就只有明克敌,邓校尉,郡尉,郡守四者。
郡府其他官员,与一众军职,坐在院中。
而其余亲卫,和邓校尉带来的将士,则直接坐在院外街道,与村民一同享用。
屋内。
明克敌将其余三人请入座内后,并未立即就坐。
而是取来一个汤碗,将自己桌案上的吃食分出一半,端入内屋。
待他再次出来之时,汤碗已不见踪影,两手空空。
郡守抚着长须,调笑说道:“明将军,此去何为啊?”
明克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方才来时,家妻与我言,婚仪之前,不许进食,她亦一天都未曾吃过东西。”
“我怕她饿坏身子,所以给她送些吃食。”
“哈哈哈哈!”
屋内众人,大笑出声。
郡守点着明克敌,冲其余两人说道:“此明将军,真乃一妙人也!”
“是极,是极!”
郡尉应声笑道:“如此妙人,当罚酒三盏!”
“善!”
邓校尉亦是点头赞同:“哪有宴宾未食,先喂家妻之说?先满饮三盏,再来与我等拼酒!”
明克敌亦不拒绝,笑呵呵的接过酒盏,就要喝下。
然酒未入喉,忽听一声焦急的大喝远远传来。
“报!郡守大人,急报!”
“蛮夷侵我北地,离郡府城外,已不足百里!”
“形势危急,还请大人速速回城,集兵抗敌!”
“当啷!”
酒盏滚落在地,浑浊的酒水洒在衣摆之上。
厅内一片寂静,四人瞬时失声,只有院外的喧闹声陆续传来。
许久后,明克敌率先回过神。
转身走到厅前,大喝道:“邓梁,速将传话之人带来!”
“喏!”
邓梁领命,打开院门,引着一名士卒走进厅内。
士卒身上斑斑血迹,肩膀上亦有一条半掌长的伤口,可见经历了一番血战。
见到厅内众人,士卒立即单膝跪下,抱拳道:“各位大人,小人乃百里防,荀都尉麾下什长,两个时辰前,蛮夷大军来袭,荀都尉率部抵挡,然对方势众,我等不敌,节节失守,随都尉特派小人前来报信,还请郡守大人速速派兵前去驰援,否则恐我部不保。北地亦将危矣“
说罢,士卒忍着肩膀剧痛,从怀中取出一顶染血的帽子,双手高举。
明克敌接过,放在郡守面前的桌案上。
郡守拿起细细一观,脸色凝重道:“是朐衍!”
帽子通体羊皮制作而成,顶尖有刺,乃是朐衍特有的制式军帽。
邓校尉不解,有些疑惑道:“朐衍一区区塞外小部,多年来谨小慎微,一步不曾迈出国界,如今又怎敢深入复地,掠我大秦虎须?!”
“须知形势不同!”
明克敌沉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大秦如今正对外征伐,战势胶着,何来精力,顾此弹丸小国!”
说罢,明克敌扭头看向士卒,出声问道:“可知对方人数几何?”
“回这位大人!”
士卒抱拳道:“天色过晚,无法视物,蛮夷亦来势突然,我部未能仔细探知对方数量。”
“不过从战阵与马蹄声来看,至少过万人,亦均为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