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与老将军,皆为我秦国重臣,,无需行此大礼。”
随即秦王政背着手在厅内缓缓踱步,沉吟说道:“老将军之言,不无道理,明校尉履历奇功,如若就此杀之,难免会使军中将士,人心动荡。”
“但我秦国律法,典正严明,不容留情,那明克敌确有屠族灭失之罪行,若不处之,则难以服众。”
“不若如此!”
秦王政看着两人,出声说道:“折中可好?”
廷尉微微皱眉,一脸沉思。
而王翦则直接问道:“敢问大王,何为折中?”
秦王政回到桌案后坐下,开口道:“寡人问你,明克敌所立军功,可能抵此罪行?”
王翦毫不犹豫道:“明克敌杀赵国士卒数千,斩军职上百,自是可抵。”
廷尉皱眉:“可他之军功,已封爵位,赐岁俸田产,如何能抵?”
“那便让他来年出征时,再拿一份同等军功来抵!”
秦王政一甩衣袖,毫不犹豫道:“如若不成,便按秦律,寡人亲斩他之狗头!”
说吧,秦王政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加刑十杖,算是以儆效尤!”
“喏!”
王翦松了一口气,拱手应声后,便要前去传令。
但待转过身后,看着身旁廷尉后,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了想后,便伸长脖子,在他耳边咬牙轻声道:“你不曾言,你乃九卿廷尉,无人敢抢你之老妻吗?我现在便直接上门,将你婆娘掳走,脱掉渎裤,我看你能奈我何!”
说罢,三两步走出议事厅,没了踪影。
而闻听此言的廷尉,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秦王政悲声大叫:“大王,老将军要去掳我家妻,脱其渎裤,大王救我!”
秦王政嘴角抽搐,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这特么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你特么竟然跟我谈脱渎裤?!
北地郡,郡丞府。
郡丞羊都公城端起桌案上的酒盏一饮而尽,随即用力的掷于地面。
站起身不停的来回踱着步,面色阵阵变换,咬着牙说道:“他不是入了伍,随大军前往赵国了吗!怎会未死,怎可能未死!”
厅内下首两边坐着两人。
一为卒史,一为主簿,皆是郡丞属官。
卒史拱了拱,询问道:“大人何故如此烦躁?”
羊都公城拿起酒壶猛灌两口,抹了抹嘴上酒渍,恨恨说道:“因一该死却未死之人!”
主簿懒散的趴在桌案上,眯着眼睛笑道:“大人所言之人,可是那明克敌?”
“除此子之外,还能有何人!”
羊都公城心中烦躁,亦顾不得形象,直接盘膝坐下,满脸怒火道:“今年征召新卒五千余人,数月已过,活者不足一千五!”
“这三千五之数者都死在赵国,为何此子却如此命大,非但未损,还得封校尉之职,九等爵,五大夫!”
说罢,羊都公城猛喘几口粗气,随即整个人宛如泄了气般,有些颓然道:“我羊都子到底做错了何事,连这天亦看不过眼,欲要亡我!”
卒史与主簿,皆为羊都公城心腹,自然知晓他与明克敌之间的恩怨。
卒史有些不解,好奇道:“大人何出此言?”
“那明克敌虽为校尉,但不过一军中将领,即便五大夫爵位,也只与大人岁俸相当,更无实权,又如何能给大人造成威胁?”
“此事确实不能。”
羊都公城双目猩红,瞪着他说道:“但如若他明岁亦能从赵国完好归来呢?!”
“这……”
卒史皱眉,有些犹豫道:“我秦国连年大战,如他这般军职,死伤众多。能活一次亦属侥幸,但若次次能活,这等概率,极为微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