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么早死?”
杜舜煌凌厉的眼神,有如冰刀般落在她的脸上,带着让人几乎无法承受的锋利光芒。
他的右手,已经抬了起来,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带着男人的手特有的粗砺感觉,摩梭着她的娇唇与下额的肌肤,语气变得轻柔:
“如果你年纪轻轻就死了,我就成了丧妻的鳏夫……听上去,还挺凄凉的!”
莫槿浑身一颤,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杀机!
她已经听出了,他话意中的杀机!
起码,他的语气与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她,他已经在考虑是否要除掉她的问题了。
他眼神中的凌厉,他手指上的温柔,两种矛盾感觉的交织,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他正在权衡——或许有一丝的纠结——但是,他必须作出决定……
怎么办?
如果他要立即除掉她,哥哥根本帮了不她。
而她自己,也毫无办法,逃无可逃。
莫槿眸光盈动,怔怔地看着杜舜煌。她的眸中,有惊慌,有惶然,有不解,也有隐忍与坚定……
为了爸爸,她一定会坚持下去。即使是死,即使怕死,也不能让她退缩!
杜舜煌突然放下手,拉起她,冷着脸就往外走。
“我们去哪里?”莫槿被迫跟着他走。
他脚步急促,她只有小步跑着才能跟上,以免自己的手腕被他扯得生痛。
杜舜煌沉着脸,并不回答。
很快,莫槿就跟着他,穿过木槿花丛的小径,越过别墅大厅的门口,走向花园中停车的位置。
“我们要出门吗?去哪里?”莫槿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难道,他要立即将她带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处理”掉?
“上车。别废话!”杜舜煌丢开她的手,径直坐上了宾利车的驾驶位。
见莫槿仍然愣在原地,他在车里扭头看她,冷声吼道:“让你上车,听不到吗?”
莫槿正在犹豫着,她并不想上车。
明知前面可能是万劫不复,谁愿意去送死?
“可是……我不喜欢这辆宾利车。我喜欢那辆劳斯莱斯,我们可以开那辆车吗?”莫槿无助地找着借口。
她不想去送死,更不想上这辆宾利车。
坐在一辆天价跑车上,是不是更容易出什么意外?
“叫你上来就上来,怎么话那么多?”杜舜煌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
唉!死就死吧!
莫槿暗吸一口气,抬步走上前。
爸爸在天之灵,一定在看着她,保护她,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暗暗想着,她却打开了右后车门,坐了上去。
听说,汽车上最安全的位置是右后座位,而最危险的位置是副驾驶。因此,她不会像往常一样,坐在杜舜煌旁边的。
杜舜煌冷眸一眯,寒光一闪。
他似乎冷笑了一声,然后扭过头去,发动汽车,踩上油门。
宾利跑车出了别墅,快速而平稳地开出了江心岛。
莫槿暗舒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放松下来。
算了吧!别瞎担心了。
杜舜煌那个样子,虽然看着并不和善,很有种想把她一下子弄死的残酷感觉。
但是,他应该不会想到利用他的天价跑车来要她的命的。
毕竟,她的性命,估计没有这辆跑车值钱。
再说,他自己也坐在车上。他不可能为了害她,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吧?
想通了这一点,莫槿决定不再担心。
反正,再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彻底放下心来,她突然觉得很饿。
“咕咕!”
在饥饿感觉冒起的同时,她竟然听到了自己肚子发出的声响。
那么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显得尤为突出。杜舜煌肯定也听到了……
莫槿有些不好意思,两颊甚至隐隐发热。
自己的肠胃,当着一个男人的面,竟有如此粗鲁直接的表现,这是任何一个外表斯文的女孩子都不愿面对的尴尬。
“嗯,好饿!我还没吃午饭呢!”莫槿主动开口,以化解自己的尴尬,“都中午12点多了,我还以为,回到别墅就可以吃饭了……可是,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杜舜煌的背影一动不动,只专注地开着车。
莫槿有些无聊。她转头望着窗外,放任思绪飘飞。
杜舜煌应该不会制造一个车祸来把她弄死的,毕竟那样,对他的车技要求极高。
那么,他会将她带到哪里?是不是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比如郊外,比如高山无人处,静悄悄地把她勒死呢?
他天天健身、运动,手臂那么健硕,双手那么有力。要掐死她,可能也就是几秒钟的事……
可是,身为世豪集团巨额财富的继承人,他有没有必要以身试法,亲自掐死她?
或许,等在郊外和山顶上的,还是他雇来的亡命之徒吧!
“咕噜!咕噜!”
她不争气的肚子,似乎并不知晓她的心灵与脑子,正在经受死亡的威胁,又再大声地叫了起来。
她用双手捂住了肚子。
肚子有些痛,看来,上午跟哥哥在咖啡馆里喝的那杯东西,对她的肠胃并不友好。
“哗啦!”随着一道声响,她看到有包什么东西,落到了后座,她的身旁。
抬头望去,她发现是坐在前面的杜舜煌,反手扔过来的。
她捡起身旁的东西一看,竟是一包意大利进口饼干——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抬眸再看杜舜煌,只见他的身影仍然一动不动,冷硬得有如一块——冬天的石头。
他不是要杀了她吗?怎么竟然那么好心?
难道,即使想杀了她,他也要她做一个饱死鬼,而不是饿死鬼?
莫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谢谢老公哦!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款进口饼干的?巧姨在家里买了好多,我每天都偷着吃。没想到,你的宾利车上,竟然也有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