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一睁开眼便就看到聂东恒的脸,这是我这七年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贪恋此刻的美好,就像我昨夜希望和聂东恒的温存时光能再长一些。只可惜昨夜的温存在最绚烂时戛然而止,此刻的美好也注定维持不了多久。
眼前这张冷峻的面庞与过去那个倔强深情的少年形象慢慢重叠在了一起,仿似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年,一切都没变过。他的轮廓还是那样棱角分明,眉眼依旧带着睿智与英气这也仅限于此刻吧,当这双眼睛看着我时,充满的却只有冷漠疏离,甚至怨恨嫌恶。
一阵悠扬的铃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下意识地瞥了眼床头那只屏幕亮着的手机,来电显示着安瑾的名字。
聂东恒此刻已经翻过身摸到了手机,我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电话那头的人对着话,刚醒时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慵懒与沙哑。
安瑾的电话是为了提醒聂东恒记得晚些要陪他妈妈去医院复查的。
我百无聊赖地听着,没多久聂东恒便收了电话。仿似才意识到这个空间里不止他一个人存在似的,聂东恒突然转过身,然后冷冷地瞪着我。
我觉得此刻气氛似乎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只沉默地和聂东恒对视着。
好半晌我才听聂东恒冷漠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一夜未归,不怕家里有人追问下落吗?”
我听得出来他这是又开始暗讽我出轨了,不由撇了撇嘴道:“我昨天和许逸说过了。”
“哦,他可真大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聂东恒看着我冷嗤了声。
我深吸了口气,一脸认真地望着聂东恒道:“昨天你不让我提许逸,我今天能和你聊聊吗?”
“不能!”聂东恒想也没想便一记冷刀子扫过来,“你该走了,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我被他的态度弄得也很恼火,真想直接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可偏偏我和许逸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只怕我刚开个口就要被这没耐心的男人直接丢出去了!
我郁闷地捡起四处散落的衣服,也没有遮掩什么,直接在他面前穿上了。临走前我还是忍不住把心里头的一个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安瑾管阿姨叫妈妈?你们不是没结婚吗?”
“你管太多了!”聂东恒冷瞥了我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
“我不过就是问问,阿恒你”
“我说了别那么叫我!”聂东恒脸色难看地冲我吼道,“既然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七年前安瑾爸妈因为你的事出车祸去世了,安瑾成了孤儿,我们家收养了她!顺便再告诉你为什么我妈今天要去医院复查,叶秀,也是因为你,当年她被你气得晕倒,头疼的毛病这些年一直没能根治!”
聂东恒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与厌恶,我怔怔听完这番话,直觉这是与我无关的事情,可偏偏一项项罪名都是往我身上扣的。
“当年的事你有去调查过吗?你就认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聂东恒听到我这话却是笑了:“查什么?难道当年你没离开?难道我妈的头疼是假的?难道安瑾会拿自己父母的死来做文章污蔑你?”
我突然觉得世界荒谬又可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过,可在别人看来什么都是因为我。呵,聂东恒的一串质问我一个都回击不了我们之间横亘着的是一个又一个解也解不开的误会。
我忘了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回到家后我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