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否则我马上把管理员叫来了。”容谨神色微凛的看着躺在地上吃痛呻吟的男人,眼神散发着寒冷吓人的光泽。
这时,草丛里那个女人终于穿好衣服跑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查德里,尖叫着喊了一声:“亲爱的,你没事吧!”
接着,吃力的把他扶了起来,两人狼狈的离开了这片花坛。
容谨冷哼一声,拍了拍沾到自己衣服的草屑,回到了外面。只是,在看到薛琬那一脸惊讶无比的表情后,忽而嗤嗤的笑了起来。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不就是打架吗,只要是个男人,都或多或少打过架吧?”
薛琬咽了咽喉咙,上下打量着他,想起刚才担心的要命的心情,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可是也没见过像你身手这么好的,我倒是小看你了,刚才还以为你肯定玩完了,没想到是艺高人胆大呢啊。”
“这有什么,才一个人我都对付不了,怎么有资格给你保驾护航。”容谨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刚打了一架,一点也没看出来脸红喘气的迹象。
“好啦,知道你很厉害了,”薛琬不由得笑了,“我们走吧,刚才这一闹,也没心情待在这里了。”
“嗯。”容谨微笑着应了,刚想过去推轮椅,刚走几步却猝然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了起来。
“怎么了?”薛琬注意到他的神情,立刻紧张的问道,“我就说吧,肯定是刚才打架时候伤到哪里了对不对?”
容谨不语,面色痛苦的抬手捂上太阳穴,腰身微微的弯了下来。
“你没事吧,容谨!是不是伤到哪里了,我立刻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薛琬这下真的着急了,伸手就往衣袋里要拿手机。
“不用,”他忽然低低的出声制止了她,“我不是受伤了,只是忽然有些头疼。”
薛琬扬起了眉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重复道:“头疼?”
“嗯,以前的老毛病了,刚才忽然就犯起了头疼,真是奇怪。”容谨目光有些闪烁,但又将表情抑制得很好,薛琬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肯定是刚才打架不小心触发病痛了,回去吧,你好好休息,我正好也累了。”薛琬担忧的看着他,秀眉紧紧皱着。
于是,两人便沿原路返回,一路让保镖们送着回了医院。
只不过,两天后,薛琬的病情有些不容乐观,程一佑在病房里大大的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癌细胞增长和扩散的速度又开始加快了些,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快,但是我预估着过些日子肯定会恢复到那个水平的。”
容谨一脸的表情沉重,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琬垂眸盯着洁白的床单,神情一样的凝重,却又不是非常的意外。而后她将目光投向了程一佑,“就连每日吃药做药理护疗都不行了吗?”
“应该是没多大的效果了,说不定最后癌细胞都对其产生抗体作用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请宫颜墨到这里来一趟,有他在,你们好商量对策。”程一佑建议道。
薛琬勾唇苦笑了一下,程一佑,我这个病,治和不治结果也都一样了,能走到今天,算是上头给了我天大的福气,现在我想做的事也都已经完成了,这个病,左思右想,都不想再折腾你们了。”
“胡说!怎么叫折腾我们,要是嫌麻烦,我当初为什么还跟着你跑到R国来?”一旁的容谨忍不住出声道,语气带了浓浓的责备。
“就是就是,薛琬,宫颜墨可是告诉过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延迟你的生命,大伙都对你这么用心,你对自己也要有点信心,我可不管你了啊,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刻到R国来。”
说完,程一佑也不看她的反应,踏步往病房外走去了。
“你……”薛琬无奈极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琬,我明白你的心情,病重的人在最后关头往往有一种是不是拖累了身边人的想法,觉得自己会是个累赘,可是,要是身患绝症的人个个都这么想,这世界上还要医院和医生来干什么?你放心,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容谨暖心的宽慰着她说道。
薛琬心里有些感动,确实,她刚才忽然生出了自己拖累了他们的念头,只不过,看到他们这么尽心尽力的守自己,她又打消了才露出头的消极想法。
当天晚上,宫颜墨收到薛琬病情不佳的消息,丢下了公司一摊子的事务,连夜赶往了R国。
国内这边,陆笙接连几日泡在酒吧里醉生梦死,饿了就让小金买来快餐,困了靠在吧台上睡,由于知道他是瑞南国际的总裁,谁也不靠近得罪他。
酒吧老板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干脆让他这么待下来了。
这几日,他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两只眼窝深陷,黑眼圈十分明显,浓厚的胡茬也十分顽固的紧贴着下巴茂密生长着。
最重要的是,两三米之内,凡是靠近他的人都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臭烘烘的酒味,让人忍不住捏紧了鼻子逃窜过去。
小金曾经拿过来一只电动刮胡刀,想给他刮胡子,却被他一掌拍到地上给摔烂了。
“总裁!”小金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地面上摔坏的剃须刀捡了起来,顺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陆笙哪里会理他,只是不间断的往口中灌着酒,眼神迷蒙,似乎根本不想清醒过来。
一个执意装睡的人,你是永远也叫不醒的。
小金明白,但还是忍不住在他旁边痛惜的叫着:“难道薛小姐不在了你就不能活了是吗?而且,到现在都没找到她的人,说明根本就没确定她到底是生还是死,您没必要这么消极,请振作起来吧!”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充耳不闻,只是觉得耳边像一直有蚊子在叫唤,嗡嗡的很是惹人心烦。
“哪里来的蚊子,吵、吵死了。”他打了个酒嗝,抿紧的唇线咧开了来,昔日里凌厉的眼神也变得神采全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