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是薛琬拉着他跑,没多久,就已经换成安路遥拉着她猛跑了。
但她的能量早就超负荷运转很长时间了,脚又被磨破,跑得根本不快,安路遥即使拼命的拉她,匪徒和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站住,还敢跑,小心我的刀不长眼睛!”
那是刀疤脸的声音。
然而两人根本不听,安路遥还在不懈的拉扯着薛琬前进。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已至,薛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尖叫起来。
“小心——”
安路遥及时回头,只见一把刀明晃晃的刀已经戳到了他们面前。
“不!”薛琬又是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只见安路遥朝她扑过去,一个微微的转身,整个人背对着刀疤脸砍来的刀挡了过去。
刺啦!
刀看上他的脊背,厚重的衣服和皮肉被划开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形成了惊悚的夜曲。
安路遥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刀,立刻有点站不稳当了,过了几秒当即倒了下去。
刀疤脸还想再砍,就在这时,路边经过的一辆大卡车上有人喊道:“喂,你们干什么呢!”
卡车上的几个运货师傅都叫了起来,急速刹车后立刻跳下了车。
两个歹徒见状,瞪大了双眼,立刻开始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跑去,那儿有他们停在路边的车。
有一个师傅想追上去,其中两个喊道:“别追了,这里有人受伤,救人要紧。”
薛琬紧紧抓住一个师傅的衣袖,急促地开口:“师傅,我是被绑架到这里的,他刚好路过这里想救我,被歹徒追上砍伤了,这个人的车就停在前不远的路边,能不能劳烦你们将我们送上他的车,我开车送他医院。”
“小姐,别着急,我们会帮你的。”
一个皮肤黝黑的师傅说道:“小于,你报警吧,我和老吴把他们送回车里。”
老吴看到薛琬嘴唇干裂,衣服也破了,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担心地问:“小姐,你这个样子能开车吗,要不要我们送你们?”
薛琬感激的看着他:“没事,谢谢师傅们了,我能行。”
将他们送到安路遥的车子里以后,薛琬开着车一路进了市区的医院,把昏迷的安路遥送进了抢救室。
而几个运货师傅根据薛琬的交代,报警时把她说的这片区域有一个废弃的工厂在起火的方位报告上去了,说绑匪很有可能会到那里去,因为那里还有一个他们的同伙。
报完警,他们抬起头,昏黄的夜空下,似乎正有滚滚的浓烟从天边升起。
着火的废弃工厂处。
陆笙带着一批人,几乎是和警察一起到达的现场。
看到火光冲天的工厂,陆笙睁大了墨色的瞳仁,火光映在幽深的眼眸里,面目都扭曲了。
“不!”
他撕心裂肺的叫道,拔腿就要冲进去找人。
陆笙的助理和手下立刻死死的拦住了他,不让他冲进去。
“放开我,她在里面,我要去救她!放开我!”
陆笙目眦尽裂,眼角有泪滑过,早已泣不成声。
“总裁,太危险了,歹徒也不知道去了哪,您不能就这么进去啊!”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
助理转过头,一脸焦急道:“警官,我们总裁的夫人被绑架到这儿,可是,这里不知怎么就起火了……”
陆笙一个手下疑惑道:“那歹徒还不让我们报警,说是让警察知道了会撕票,警官,你们这是怎么知道这儿的?”
警察看着还在使劲想冲进去的陆笙,来到他面前说道:“好了,先生,你妻子并没出事,她被一个男的救了,现在正在去市区医院的路上。”
正在死命挣扎的陆笙,听到警察的话骤然停止。
“警官,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妻子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了,一个男的和几个货车师傅救了她,还有个男的受伤了,是他们报的警。”
话说完后,陆笙在颤抖的嘴唇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他带来的人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太好了,太好了得救了。”
得知薛琬根本不在逐渐被烧成废墟的工厂里后,陆笙低着头,垂眸站了一会儿。
他现在才能坦白的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依然浓烈,只是,她一直以来的抗拒和疏离,才让他把冷漠、讽刺和伤害当做自己的保护衣,不断的把冷情和野蛮的冷酷加诸在她身上。
他慢慢转过身,背对着工厂,墨色瞳仁里的火光也渐渐消失殆尽。
警察们还在后面搜寻匪徒,他带着人醒先行离开了那里。
当陆笙在医院里找到薛琬时,她正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吊着水的安路遥。
他被处理过伤口后醒过来一次,后来又昏睡过去了。
陆笙看向床上的安路遥,眉头越皱越紧,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看到薛琬在看他,不知不觉间,他早已醋意横生,自己却不自知。
随即,他的嘴角扯起嘲讽的弧度,跨步走进了病房。
“我在大火漫天的火场里要救你,结果你却在这看着别的男人。”
话出口,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却惹得薛琬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又神情冷漠的低下头,继续看着病床上的安路遥。
陆笙瞳孔散发出幽冷的光,眸子隐隐带了怒意。
热血冲到大脑上,他脱口而出道:“薛琬,这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自己绑架自己,借着救人的名义来这里私会男人,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薛琬眼睛闭了又睁,喉咙干涩的咽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直视着陆笙的眼睛。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自己演了一出戏,找人绑架了自己,我就是要向你勒索那三千万,好早点把薛氏拿回手里,现在都被你看穿了,你满意了吧?”
“薛琬,你不要太得寸进尺!”陆笙太阳穴青筋暴露,眸子里染上了生冷的怒意。
“怎么,这就是我本来的面目,这就是我的目的,你接受不了了,现在才看清我吗?”薛琬一步步朝他靠近着,胸口几乎贴到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