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他们就是这幅德行。”江砚丞厌恶地说，“尤其是那个李敬先，看上去很正经，道貌岸然，四七其实是几个人里最不好打交道，最狠辣的。”
其他三个人还愿意和稀泥，李敬先却屡屡要和他们撕破脸。
如果他是那种耿直的人也就算了，李敬先又喜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上一次走了，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说不定这次就是他指使的。
“李敬先？”苏若水对公司的事情不熟，追问了一句。
“他们几个都是当初父亲建立了公司之后加入的，吴用对公司没什么贡献，章诚利和王贤鸿中规中矩，这个李敬先嘛……”
江砚丞皱起眉头，眼睛里带着厌恶，“我很不喜欢他。”
但苏若水听了，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倒觉得不太可能是李敬先，他难道不懂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吗？我倒觉得，那个章诚利和王贤鸿比较可疑。”
“为什么？”
“李敬先平日里和公公对着干，所以你们都怀疑他，可他要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让自己成为怀疑的对象呢？”苏若水道。
江砚丞嗤之以鼻，“或许他是想要让我们产生这种想法，就是因为你这么觉得，才不会怀疑他，反而正好随了他的心思。”
苏若水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他的想法。
之后，江砚丞吃完了饭就赶去了公司，苏若水以收拾为由之后才去。
江砚丞离开后，她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李承睿的手机。
“为什么死人了？”
苏若水一上来就这么说，对面的李承睿有点心虚，“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当时明明跟工头说好了，给他一笔钱，按着那么做，千万要小心——难不成他没听我的？”
苏若水沉吟片刻。
“你说，会不会是大股东们也想害他，然后被我们撞上了？”
李承睿愣了愣，恍然大悟，“这也有可能！要是那些股东故意的，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工地上又不止一个工头，我收买的那个会小心，另外的人不一定会小心啊！说不定就是江氏集团的某个大股东，买通了工头，为了把事情闹大，不顾工人的性命。”
苏若水揉了揉眉心，“去查。”
“老板，现在实在分不出精力了。江敬安这几天肯定要着手公司的事情，我们应该给他再加把火。”
“加把火？”
李承睿点点头，“对，就算不用假设，我们也知道大股东对他不满，想要推翻他。那么这时候我们卖江敬安的消息给他们，他们就可以帮我牵制江敬安。江敬安自然也不会察觉到账户被挪走事情。”
“这倒也是个办法。”苏若水犹豫了一下，道，“你可以做好吗？”
“当然没问题。”李承睿自信地说，“只是江敬安那边，还要老板你多盯着他，我们搞定之后就会通知你。”
挂了电话，苏若水还是有点魂不守舍。
死了十几个人啊……苏若水从没想过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就做的出来？
她蓦地觉得很冷。
苏若水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冷血了，但是没想到，她还是远远不如这些人。
她第一产生了一种想法，自己能不能和他们斗？
如果她不够狠心，不够残忍，没有她的对手冷血，没有她的对手可怕，她就无法胜利。
这次也是多亏了厉君庭帮忙，才能成功拿到江敬安的私人账户。
以后呢？苏若水难道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帮忙吗？就算他们之间……她已经不愿意再回到过去了。
也不仅仅是因为不愿意，而是没办法。
可要是再遇到这种事，她还能不能冷静地动手？
……
江砚丞到了总公司，还没走到江敬安的办公室，便听到他在骂人。
“……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一件小事都做不好，老杨他是几个意思？！以为我会相信他，反而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他是老工程师不错，但是以为他出了公司的门，还能在这一行混吗？！我江敬安一句话，就让他这辈子都混不下去！”
“总裁您息怒啊，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杨总工程师不对，但是他是公司里资历最老的工程师之一，如果江总您开了他，那其他的工程师一定会寒心的。”
“寒心？！我儿子亲手过了好几遍的方案到了他手里就出事了，你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现在就叫他走人，以后都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江砚丞推门进去，看见被江敬安骂的狗血淋头的主管，开口劝道，“父亲，不用为难他，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都是我的下属，事情做得不好我说他们几句怎么了？”江敬安冷笑道，“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那几个老家伙玩死！”
江砚丞沉默不语。
江敬安消了气，才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摆摆手道，“算了，先叫老杨过来。”
主管连忙屁颠屁颠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敬安拍了拍桌子，道，“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砚丞在他对面坐下，说，“我让高级工程师确认过了，才给了杨工程师。现在只有看到他交上去的文件，我才能确认是不是有人掉包了我的。”
江敬安听了，冷笑道，“就算你知道是呢？你怎么证明？就算你证明了，你让谁来担负这个责任？十几条人命啊，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的，懂吗？”
江砚丞低着头，沉默不语。
江敬安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案道，“他们栽赃陷害你，你就不懂得栽赃陷害回去吗？！那群老不死的，亲属哪一个是干净的？你随便都能揪出他们的黑料来，怎么只会在这里低头丧气呢？”
江砚丞愣了愣，道，“我觉得这么做不太好。”
江敬安冷笑道，“这么做不太好？那好，下午就举行记者发布会，你就在发布会上，说这次的责任全都在你，然后看看那些民工的家属告不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