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他脸上流露出落寞之色，“想当初……他们夫妻俩也是恩爱过一段时间，怎么就……要是念慈没有四七一时糊涂，跟秦家那个有妇之夫纠缠……”
……
苏若水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扑通一下就摔到雪地里去了。
她一头栽下去，雪盖满了头顶。
苏若水坐起来，挠了挠头发，她回过头，心想他肯定没有追过来吧？
谁知回头的一瞬间，被一个人拉住手，一把拽了起来。
“你疯了？！”
厉君庭惊慌失措地看着她，伸手替她拿出跑进衣服里的雪，“你是想冻死吗？！”
苏若水打了一个喷嚏，瑟瑟发抖，“……不关你的事……”
“你除了会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他咬着牙，前所未有的气恼，“苏若水，你就这么不愿意承我的情吗？！”
“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苏若水瑟瑟发抖，只穿着袜子的双脚被冻的毫无知觉。
厉君庭也发现了，他一把把苏若水抱起来，环到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的双脚。
苏若水羞恼地骂道，“放我下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话还没说完，又被他紧紧抱住了。
冰天雪地里，苏若水的体温却高的吓人。她每一下呼吸都喷洒在他的脖颈间，吓得她不敢呼吸，小心翼翼。
周围没有人，两个人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想怎么样？苏若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她紧紧地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厉君庭见她不开口，便说，“你要是一句话都不说，今天我们就在这里站到老。”
苏若水噎了噎。
“是你想怎么样。”苏若水淡淡开口道，“我们不需要你帮忙，为什么要让他帮忙？”
苏若水蓦地想到，这半年来未免太顺风顺水了。
虽然忙是忙，但是合同不断，不少企业来找到他们合作……
她心中一惊，问道，“难道……这半年来，那么多的企业都是你……”
厉君庭低声一笑，“不多，也就一半吧。”
苏若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厉君庭又抱得紧了紧，“帮了那么多，也不缺这一个环球集团。你不是想要江砚丞进总公司么？”
他为什么要帮她这么多？
苏若水心中有些许置气，道，“厉少，您日理万机，有必要这么关注我们这个小公司吗？”
“我已经放过你了。”厉君庭低声道，“现在不过是……倾我所有，帮你而已。”
苏若水心酸成一片。
“……我不是苏若水。”
“我知道你不是。”厉君庭道，“江若，当我一厢情愿好了。”
苏若水心里莫名奇妙涌起了一股怒气。
她用力的推开了厉君庭，任由自己扑通一下往后仰去，倒在了雪里。
“凭什么？！”苏若水哽咽着喊道，“凭什么要你一厢情愿？！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帮我？！你什么都不要，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她的手搭在脸上，嘶声力竭。
厉君庭跪在她身边，伸手拉开了她的手臂，低头看着她。
苏若水的眼睛湿润，她低声道，“放过我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厉君庭蓦地笑了。
漫天白雪中，他的唇微微扬起，黑眸里像是藏满了星辰大海。
“不行，我做不到。”厉君庭的声音很温柔，说的话却很残忍，“我能祝你幸福，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你忘了吗，我是‘恶魔’，若儿。”
苏若水牙关打颤，“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恶魔……所以……你为什么不把我关起来？”
厉君庭抚摸着她的脸颊，语调温柔，“关起来，你会死在笼子里吗？”
苏若水打了一个冷颤。
他的指尖干燥而冰凉，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情人在耳畔低语。
“我要你活着，直到死亡……都不能逃开我。”
只要她活着，不管多遥远，他都能找到她。
与其让他的挚爱在笼子里死去，死在他的面前，再一次……那样的代价太高了。
所以厉君庭愿意倾他所有，只要让她继续留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是自私的恶魔，他知道只要将一切都给她，苏若水一定会心软。
他的爱都是算计，甚至分不清楚算计和爱的区别。
有区别吗？
苏若水含着泪笑了笑，“你是说，不管我变成谁，我不管我到哪里……我的灵魂都是属于你的吗，恶魔？”
“是。”他温柔地说，“你想用死亡逃开我吗？再一次？”
苏若水打了一个冷颤。
她忘了，就算他是厉君庭，他的温柔也是来自恶魔的温柔。
苏若水用力的推开了他，坐了起来，低声道，“如果可以，我会的。”
厉君庭的神色沉了下来，道，“你敢。”
苏若水含着泪笑了笑，“为什么不敢？当初在山上，不是你要带着我一起去死的吗？怎么，你害怕了？”
厉君庭轻轻叹了一声。
他走过去将苏若水拉了起来，抱在怀中，道，“冷，我们回去吧。”
这时，苏若水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伸手去掏自己的口袋，却被厉君庭快一步将手机拿在了手里。
“是江砚丞。”他看了一眼屏幕，便挂掉了。
“厉君庭！”苏若水恼怒地骂道，“你怎么可以——”
“你这么在乎他？”厉君庭勾唇，讽刺道，“可真是意外啊……没想到最后的赢家居然是江大少。你这么恨江家，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和自己曾经的哥哥……”
苏若水脸色微变。
厉君庭眉眼微沉，道，“告诉我，你们走到哪一步了？”
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明明派人去调查就能得出结论，可是直到现在他才亲口问她。
苏若水看着他，咬了咬下唇。
鬼使神差地，她说道，“……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很快我们就会有第一个孩子——”
苏若水话还没说完，厉君庭松手了。
她扑通一下掉在了雪里，吃了一大口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