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江砚丞也被她吼住了，愣愣地看着她。
苏若水说完便安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说，“DNA鉴定的材料我已经送过去了，再过三天就能出结果。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公公的，我很担心。”
原来是那个孩子的事情……
江砚丞握紧了拳，说，“我不会让她生下来的。”
“难道你要变成江莺莺那种人吗？”苏若水冷冷地说。
江砚丞接触她的眼神，愣了愣，那一瞬间，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陌生。
她眼中的恨意让他感到陌生。
但苏若水很快收敛了那一瞬间的情绪，她别过脸，说，“她遭遇了什么事情……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江砚丞脸色一白。
他看向桌上的合同，抬起手刷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那支笔扔在桌上，仿佛是什么病毒一样。
他推着轮椅往外去，对赵国利说道，“把合同拿去给厉氏的人。”
赵国利刚刚听他们说话，云里雾里，这会儿江砚丞突然发话，他连忙接过合同，“诶，好。”
江砚丞停在苏若水身旁，说，“……莺莺的葬礼已经准备好了，墓地也挑好了，这几天……你看什么时间可以，就下葬吧。”
“这种事应该去问公公，怎么是我们可以决定的？”苏若水道。
江砚丞眼中满是隐忍，“他？他根本不会在乎她……她真的是他的女儿吗？我觉得不是。”
苏若水讥讽地勾了勾唇。
肯定是他的女儿啊，不然看看，被当做棋子和工具的苏若水，一比，江莺莺简直太幸福了。
她有一个不管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会无限包容她的母亲。
还有一个花了很多钱帮她砸消息的父亲，哪怕只是出于私心……可他毕竟那么做了。
苏若水付出了什么，才走到现在？
幸好老天爷没有让她绝望到底，她始终还是一步一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阿若？”
苏若水回过神，说，“不问公公，总要问问婆婆。莺莺的葬礼，她肯定是要去的。”
“父亲说不能让她知道，会刺激到她，我也这么觉得。可是，纸包不住火。”江砚丞失落地说。
苏若水点点头，“话是如此，所以还是早点告诉她比较好？”
她当然想要柳如丝知道了。
江砚丞沉浸在悲伤中，没看到苏若水眼中的冷漠。
……
天气预报说是晴空万里，但没想到葬礼那天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苏若水看着外面暴雨的天气，问江砚丞道，“你会不会太勉强？”
江砚丞摆摆手，道，“没事。”
他的腿其实已经能够接住辅助器行走了，但是到自己行走还需要一段时间。
江敬安从楼上走下来。
这几天DNA鉴定的结果不出来，他就一天没有笑颜。
徐倩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努力讨好江敬安，但是自从她怀孕后，江敬安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她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了。
但是苏若水一直都在安慰她，劝她按兵不动，再等等。
徐倩很担心，这个孩子说不定真的不是江敬安的，他年纪这么大了……
“下来。”江敬安回头对呆愣的徐倩说。
徐倩连忙走下去，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公公，徐小姐也要去吗？”苏若水疑惑地问。
江砚丞一听，立刻皱起眉头。
江敬安淡淡地说道，“家里头没人，既然我们都出去了，徐小姐也跟着去，就呆在车上等。”
“这可是莺莺的葬礼！能不能尊重她？！为什么要把这个女人带去？！”江砚丞咆哮道。
江敬安瞪了他一眼，“那是你老子的车！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你老子给的！我的车，我凭什么不能做主？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走，去葬礼。”
他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徐倩连忙跟上。
苏若水看着他们离去，望向江砚丞。
江砚丞眼里满是隐忍，但是他的愤怒还是流泻出来，抓破了轮椅上的扶手垫子。
苏若水将他的手拿开，看着他说，“那个孩子不是公公的，你不必担心。今天是莺莺的葬礼，不要乱。”
江砚丞疲惫的说，“妈呢？”
“公公的意思是他们先去，婆婆再去。”苏若水道，“因为莺莺的事情，婆婆迁怒于我，所以我……我还是不要见她吧。”
江砚丞也知道柳如丝对苏若水确实有意见。
之前不就找人绑架她甚至还要杀了她吗……
江砚丞抿了抿唇。
“既然这样，你先走，我待会儿和妈坐一个车。”
“好。”
苏若水先行上车，到了葬礼所在的场地。
先前他们将这件事告诉了柳如丝，柳如丝哭了一天一夜，最后才缓和下来，说一定要给江莺莺一个盛大的葬礼。
毕竟她没能结婚就死了，葬礼一定要隆重。
江敬安率先抵达葬礼的陵园，苏若水的车就跟在后面。
她从车里见江敬安下了车，便发了一条短信给徐倩。
“大少奶奶，我是在这儿等你，还是去停车场？”司机问。
苏若水收起手机，说，“去停车场吧。”
她下车，举着伞，雨幕中，看见一些人往江莺莺的墓地走去。
江砚丞给江莺莺的同学、朋友都发了邀请，但是来参加的人寥寥无几。
如今来的，不过都是江敬安在商场上的朋友，说是朋友也算不上，只是一些各为己利的人。
这些人把葬礼当成了社交场合，站在远处谈笑风生。
苏若水远远站着，看着他们。
管家见苏若水来了，连忙跑过来，“大少奶奶，都安排好了，本来是要在室外举行追悼会的，但是今天下了大雨，所以就转移到棚内了。”
管家指着那边临时搭起来了一个大棚，其实做的还蛮用心的，看起来就像个小房子。
“嗯。”苏若水淡淡的应了一声，“人都来了？”
“嗯，二小姐之前的同学来了几个，不过他们说待会儿还有课，所以他们……”管家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