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寒的洞察力果然非同寻常,这是景希心里此刻最想说的一句话。
“白大少果然观察入微,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其实没什么,就是关于我的家庭和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毕竟你是要帮我的人,如果连最基本的……”
“不用,我已经知道了。”
“啊……”
景希惊得张大嘴巴,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在愣了呆了几秒钟后,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才点点头。
“知道就好,果然,像你们这样的风云人物,想要知道我这种普通平民的事情太简单了,是我太愚蠢,请不要见怪。”
“还有吗?”
见景希显得有些尴尬,白刃寒算是主动转移话题,为她化解。
“还有……还有就是,那个玉佩……你能不能还我?”
提及玉佩二字,白刃寒当即明白景希所指。
可他此时此刻却并不想将她还给景希,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好像如果自己将这玉佩真的还给景希。
是不是就代表着,自己和她只剩下相互利用关系,不存在点其他的,这会让他的心不太舒服。
白刃寒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遇上这个女人的他,有时候会莫名的像团子一样,在情感上产生不该有的依赖。
这种依赖时而强烈,时而单薄,尤其是在她与别的男人产生暧昧或者纠缠不休时,那种情感在白刃寒的内心凸显的尤为强烈。
“没见过什么玉佩,还有别的事情吗?”
白刃寒不容置疑的口吻让景希蓦然,难道玉佩不在他手上?
可那晚过后,她找过整个房间都为寻到自己的玉佩,难不成它还能长着翅膀飞了?
未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景希和面的手逐渐放缓了动作,脸上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看得出是无奈和惋惜。
那是她亲生父母留给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现在也丢了,怎么能让她不心痛。
不过既然不在他手上,那她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早些弄完去半岛酒店找。
说不定掉在那个角落,她还能寻回。
景希垂头丧气,伸手准备继续和面,口袋里的电话倒是不合时宜响起来。
白刃寒识趣,见景希拿起电话愣了一愣,并未立即接通,自个儿转身去了客厅。
看着手机上那个让景希记恨一辈子的名字,她终究还是接了。
“你还想怎么样?”
“景希,我们做一次交易,怎么样?”
电话那端传来顾延卿清晰明朗的声音,景希面露高冷,皮笑肉不笑道:“你我之间还能有交易?想要我交出遗产,别做梦。”
“你的遗产,我自知已经拿不到,反正现在我手上这些你的资料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急着用。”
“你想怎么样?”
提及那些身份证之类的物件,景希恨的咬牙切齿。
要不是自己太轻信顾延卿这个人渣,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有家不能归的地步。
“你我交换,用你手上的底片来换取我手上你的证件,如何?这个交易合理公平,你看怎么样?”
顾延卿提出的这个交易倒是很符合景希现在的需求,只是她如何相信顾延卿是真心实意跟她交易。
像他那种人渣,随随便便出尔反尔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要是耍些花招,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是以卵击石。
“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反正现在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任,但是你认为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
“如果你不来,后果自负。”
顾延卿深知这些证件对景希的重要性,哪怕是陷阱她也一定会来试一试。
吃定景希,顾延卿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顾忌,在将该说的话说完后,直接挂断电话,随即发给景希一段地址以及房间号。
紧握手机的右手几乎要捏碎手机屏,眼下如果再不要回那些证件,她真不敢相信顾延卿会利用她手上的证件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等她将手机收入口袋,手机短信就一条接着一条的飞了过来。
看着那一条条的扣款短信,景希几乎要气炸。
没想到顾延卿这个不要脸的人渣,竟然利用她的身份证将她这些年好不容易储存起来的存款一夕之间挥霍殆尽。
尽管没多少钱,但对景希而言,那是她靠自己双手所挣的所有积蓄。
眨眼的功夫就为别人买了单,怎能让她咽下这口气。
将心一横,景希决定搏上一搏,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她到要看看,是他顾家付出的代价大,还是她孑然一身付出的代价大。
被顾延卿彻底激怒,以至于景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心不在焉。
白刃寒看出端倪,却并未开口点破,直到景希将团子哄入睡,准备离开他才试探性问了句。
“回景家?”
景希不愿多说,尽管这件事她是可以告诉白刃寒的,以白刃寒的手段和能力一定办得到。
但是她多多少少也有着自己的尊严,要是让白刃寒知道,自己愚蠢到将所有证件都交到顾延卿那个人渣手上,还不知道要怎么想自己。
哪怕是死,她也不想在被人用怜悯和同情的眼神看她。
赌着这口气,景希愣是没说,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白刃寒就离开了别墅。
负手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景希急匆匆,面色凝重的离开别墅,白刃寒周身的寒气肆意,冷不丁让周围的温度都硬生生降下好几度。
搭乘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半岛酒店的景希,一路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实在太过危险和不靠谱。
如果到时顾延卿耍花招将她绑了威胁,她就真的插翅难逃,倘若不找好退路,这事儿还真不能轻易冒险,毕竟什么都没有生命来的重要。
出于这样的考虑,景希将求救的最终目标定在自己主编秦子佩身上。
打电话给秦子佩的景希,告诉她,自己去半岛酒店找顾延卿谈判,她担心顾延卿来阴招,如果她半小时内还没给她电话,就请她务必要报警。
那端,握着电话的秦子佩心里一颤,叮嘱道:“景希啊,这个顾延卿有权有势,你千万不可硬来,到时如果见到形势不对,记得赶紧跑,什么也别想,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总编,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轻易掉入他们的陷阱,你到时候只需要按照时间打电话就行。”
“好,你放心,我现在就一直在这儿等着你的电话,你千万要小心。”
“嗯,我知道总编。”
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景希总算是能稍稍松一口气,至少她有了一条退路,不至于真的被束手就擒。
孤身一人来到半岛酒店,站在门口,景希深吸了口气,不论如何今天她也一定要拿到自己的证件,绝不能再让顾延卿拿着她的东西为非作歹。
咚咚咚,三声门响,依旧是那个表面上文质彬彬,风流倜傥的人渣开的门。
看着他一脸如沐春风的模样,景希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不过眼下她有跟重要的事情,并未计较这些琐事,而是冷着脸丝毫不带胆怯,大摇大摆与顾延卿擦身而过,走进房内。
从未见过景希如此自信满满的模样,顾延卿倒是觉得新鲜,不由的朝着景希的背影舔了舔舌头,模样猥琐至极。
锁上房门,顾延卿不急不慢,来到沙发旁,邀请景希入座。
“来,别客气,随便坐,你我之间无需这么见外。”
“顾延卿,大家既然都已撕破脸,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又何必这么惺惺作态,装腔作势,不累吗?”
再次面对顾延卿,景希的伶牙俐齿倒是发挥到极致。
或许这是她在知道顾延卿和唐梦如背叛他们后,一直埋藏在心底里,没有骂出口的话。
现在既然正好有时机,她何必趁此机会骂他个狗血淋头,哪怕没什么作用,但至少自己心里爽,何乐而不为。
未曾见过景希这么牙尖嘴利的一面,顾延卿倒是格外觉得新鲜有趣。
反倒没有一下子将事情挑明,从景希手中强取豪夺回底片。
倒是优哉游哉,带着几许玩味的笑容走近此刻正距离他至少有三四米远的景希。
他往前走一步,景希则本能往后退一步,好似眼前这个男人是直接上最肮脏的东西,离她越近,她越犯恶心。
顾延卿生来就是一张俊脸,五官立挺,轮廓分明,一双深邃的眼睛总能迷倒万千少女,而其中就有曾经傻不拉几将他视为天的景希。
见景希后退,顾延卿倒也不动怒,反而耐心十足,不在往前,站在距离景希四米远的地方。
“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现在真的有必要这么疏离吗?”
这样的温柔攻势,若是换在往昔,景希八成早已沉沦,但可惜,现在的她就像是重生后的景希。
此时,她脑海里只有他和唐梦如那个贱人躺在床上活春宫的画面,丝毫不再记得他曾经的那些花言巧语。
景希懒得再看向他,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废话咱就别啰嗦,证件呢?”
“别急啊,咱们两夫妻也好久没在一起叙叙旧,今天好不容易见面,难道不该温存温存?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