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脑子想也不是我们抬过去啊。”沈月仪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用手作扇状为自己扇起了风。
小桃听不懂她的话,看了眼麻袋又看了眼房顶,匪夷所思地问道:“难不成你想让王爷扛过去吗?”
再怎么说方瑾泽也是千金之躯,想要使唤他干苦力活,怕是要等到他下辈子投胎重新做人了。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时候沈月仪是真的为小桃的智商感到捉急:“自然是有别的人会来做,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只管待在屋里喝茶等着看戏就好了。”
沈月仪起身拍了拍小桃的肩膀,同时盯着房顶看了一会儿。她能感觉到方瑾泽早已经走了,但是屋顶上现在还有人守着。
她赌方瑾泽不放心她,在房顶上留了人看守着。一旦她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他们肯定就会现身的。
“小姐,房梁有什么好看的?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王爷也没那么闲着,早就离开了吧?”小桃扭头看到她盯着房梁发呆,忍不住憨笑着出声提醒她。
沈月仪闻声回眸看了看她,双眸透彻而又晶莹,就宛如山上清澈见底的溪流。她嘴角微弯交轻启红唇:“你想知道?”
声音轻渺如暮霭薄烟,依依袅袅飘地进了小桃的心头。她看着沈月仪的眼睛,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看在她如此好奇的份上,沈月仪便决定满足她。在小桃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她便伸腿勾住了她的脚后跟。
小桃一时重心不稳,待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都扑向了沈月仪。而沈月仪却仍旧是面色不该,顺着她的动作和她一起倒在地上。
物体落地的巨响后,沈月仪便卯足了嗓子大喊出声:“救命,有人非礼我,快来人救救我!”
还没搞清楚的状况的小桃被吓傻了,她手忙脚乱地伸出手来,一把捂住了沈月仪的嘴巴,带着哭腔祈求道:“小姐别闹了,我就是想知道你在看什么而已,没必要这么吓小桃吧?”
因为小桃捂着沈月仪的嘴巴,所以她就也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房顶上留守的两名暗卫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立刻就跳下了房顶,想也不想便破窗而入。
进入房间后,两名暗卫便将压在沈月仪身上的小桃给架了起来。眼看着离地面和沈月仪都越来越远,小桃吓得哇哇大叫,捂住双眼求饶道:“我还是个孩子,鬼爷爷有什么事千万别找我。”
沈月仪一动不动地躺着,等喘了好大一口气之后,才从地上慢条斯理地爬起来。看到两名脸都被气绿了的侍卫,她笑嘻嘻地劝慰起他们:“千万不要学你们的主子,整日板着一张脸有什么好的?小心以后成了面瘫连媳妇都找不到。”
听见沈月仪不咸不淡的声音后,小桃心底的疑惑便战胜了惶恐,她尝试着放开了眼前的手,观察起左右的状况来。
只见两名人高马大的男子,正一左一右地架着她。虽然他们长得都还不错,可就是脸色有些不大好。
“你们是谁啊?干嘛抓着我不放?男女授受不亲的,万一我以后嫁不出去,你们可是要对我负责的。”确定架着她的人并不是鬼怪之后,小桃的胆子便大了起来。
两名暗卫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听到小桃说让他们负责,当下也不再多想,非常默契地收了手,将悬空的小桃丢到了地上。
“简直没人性,你们是谁啊?在沈府里如此嚣张!”小桃揉着屁股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沈月仪跟前。
遇到这对儿活宝主仆,也是他们两人倒了八辈子的霉。反正也被沈月仪识破了,他们也就不再隐瞒,对着她抱拳行礼:“我们奉厉王的命令,在此保护沈小姐。”
沈月仪点头,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儿,紧接着便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总不能喂喂地叫你们,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个名字?”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左边那个暗卫上前两步,对着沈月仪温温雅雅地行了个礼,然后缓缓开口道:“我叫如一,他叫月初,日后沈小姐若是有何问题,只管吩咐我们便是。”
“也不用等日后了,我家小姐现在就有事情需要你们去做。”知道他们是厉王留下来的人后,小桃登时就有了底气。
无端被人使唤,二人心底自然是觉得无比郁闷。可想到方瑾泽临走前的嘱咐,他们只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不满都暂时压抑下去。
“还请沈小姐吩咐。”如一对着沈月仪垂头抱拳,特意将沈小姐三个字咬得极重。
沈月仪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就是对小桃有意见。看到小桃被气得涨红了脸,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管是我亲自吩咐还是小桃转告,都是我的意思。你们又何必如此较真呢?若是真要把这丫头气着了,日后我真进了王府,只怕是有的你们好受。”
赤裸裸的威胁论,他们两个人又不是被吓大的,却也就没放在心上,仍旧是保持着先前的抱拳姿势,一动不动。
知道他们不在意,沈月仪也没刻意再强调一遍。她随手指了指地上的麻袋,幽幽地开口:“你们帮我把这个东西,悄悄送到苏婉云的房间里去。”
看麻袋的形状,里边装的应该就是先前被方瑾泽抓到的那个小厮。二人私下不禁对视了一眼,不明白沈月仪这是要做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你们一定要快,耽误了的话,只怕遭殃的可就是你们了。”小桃忍不住插了句嘴,她一看到那两个人板着脸故作冷酷,便觉得十分不爽。
见沈月仪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样子,两人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想过反驳。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麻袋旁边,轻轻松松的便将麻袋抬了起来。
随后又担忧地看了眼沈月仪,看她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便抬着麻袋如风一般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