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看着虞凰，露出惊讶的表情：“此话从何说起。”
他盯着对方。
废墟里的种子，还是疑似一些存在有意留下的种子？
虞凰的这种说法太惊悚了，让人发毛。
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记载，或者线索？
“一切源于李兄给我的《道化圣诀》。”
“虞凰这几日脊背发凉，无比惶恐。我担心吓到秀儿，把此事埋藏心底，不知该与何人说。”
虞凰回答，二人脚步很慢，走在古树林，踩得一些枯木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道化圣诀》的译本乃是她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翻译出来的。
《道化圣诀》？
李夜一愣，想到了几天前的疑惑，问道：“仙遗大陆有几个文明史？”
“上古、太古、前古、远古、原始，五个时期，但根据挖掘出的部分史料看，上古存在争议，我们所知的上古疑似是中古时期，真正的上古还在前面，它非常地短暂。”
“只有两万年就落幕了，所以我们现在说的上古时期实际上是中古与上古两个文明史的合并。”
虞凰顿了顿，接着说道：“远古时期也有争议，有人认为前古之前存在更多文明史。但由于年代久远，留下的痕迹太少了，我们不得而知，故而学者们把前古时代到原始时代之间的历史空白期，统称为远古时代。”
“这么多啊。”
李夜念叨。
虞凰点头：“是啊，我们的历史这么璀璨，可是有什么名人吗？”
“上古距离我们这么近，我一个也不知道，完整的史册都能数的过来。”
“那些轰动一时，叱咤风云的强者仿佛被人有意抹除了，一点儿痕迹没有留下。”
“历史好似空白。”
没有名人，也就没有相关的大事件记载。
挖出的上古史册上记载的大多是那个时期的风土人情，与修炼有关的事情都不多。
没有名人，没有大事件的历史，还是历史吗？
倒像是有人故意毁掉文明，而漏下的只言片语被后世人找到。
否则，上古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是啊，没有名人！一个也叫不上来。李夜脊背发凉，他已经完全领会虞凰的意思了：“几日前，我也疑惑过。”
“上古因上古大劫落幕，上古之前的那些时代呢，每个时期都有大劫，大毁灭么。大毁灭的源头是什么……”
“上古败了，就算当时的顶尖强者们应劫了，也不应该全部死了。总会漏下一小部分吧，圣、仙却真的绝迹了。”
李夜自穿越过来，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后，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现在他明白了。
是历史。
地球在那个没有文字的时期，尚有三皇五帝的传说流传下来。
此后又有孔孟等。
可仙遗大陆上，李夜一个古人的名字也叫不上来，不知道。
历史蒙了层黑布，把以前的岁月都遮住了。
不知道祖先的事迹，不知道曾经的辉煌。
“我们只是废墟里的种子，甚至还是一些存在有意留下的种子……”
李夜脑海回荡虞凰公主刚才说的这句话，细思极恐。
“有一批隐藏在黑暗里的恐怖家伙注视着我们每个时期的发展。”
“当每个文明发展到超出他们允许的范围，就会发动大毁灭么。”
李夜轻语。
或许他们此刻正在注视着自己两人，聆听自己两人的对话。
这是虞凰公主话里潜藏的意思，是她根据心中种种疑惑作出的揣测、推敲。
“希望只是我的猜测，我更加希望各个时期的毁灭都有原因与巧合在其中。”
虞凰公主说。
如真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就太令人绝望了。
前路是被堵死的，世人梦寐以求的圣、仙之境，到头来还是要被毁灭。
修行的意义何在？
“万一是那些圣、仙自己离开了呢。”
忽然，李夜说道。
虞凰公主瞪大眼睛。
圣、仙自己离开？
就算如此，他们为何要焚毁史料，遮住与他们相关的一切？
这说不通。
难不成毁灭文明的是那群圣、仙？
可这里曾经有过他们的宗门、道统啊。
“上古太神秘了，我们所了解到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李夜说。
他想到了焚尸炉的一角记忆。
一尊生物，身躯以光年计。
身边星辰不断爆开。
撑得星空大溃灭。
与其相比，仙遗大陆这里的事情显得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虞凰公主的猜测有一定道理，自己也高度认可，但毕竟是猜测，未必准确。
“如果路尽头真的堵死，如果我能走到那里。”
“就让我用拳头震开好了。”
李夜傲视苍穹，目光坚毅。
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在内心蔓延而出。
这种气势直接影响到了情绪低落的虞凰公主。
“一个文明数以十万年、百万年计，如我猜测成真，劫发之日或许我早已成为枯骨。”
“但李兄有先天神体，长生久视，那时必在人间。”
“愿李兄征战路上还能忆起我们今天说的话，带上我的祝福，我在这里先祝李兄拳开天日，威震仙道了。”
虞凰微笑。
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不管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这个文明才刚开启万年左右而已，起步都算不上。
远得很。
此时杞人忧天未免太跟自己过不去了。
李夜脱口说道：“你们都死了，剩我一个人，那我也太寂寞了。”
“所以，我也祝公主成圣、成仙，与我双宿……啊呸，与我并肩作战。”
虞凰调侃：“我可以理解为李兄已经把我当朋友了么。”
李夜：“……半个吧。”
难怪秀儿叫你烂木头。
活该！
虞凰撇嘴。
……
李夜跟虞凰在这座树林里停留了五天，但其他天才可没停留。
部分人几乎一刻也没停住脚步。
次日，一件大事发生了。
在众生之门里的万族天才间流传开来。
有人抵达极深处，发现一座古建筑。
墙通九天，无限高远，人类在其面前如一粒灰尘，怎么都飞跃不进去。
“怎么会这样，哪有这么高的墙，这是一座仙宫吗？”
“传闻仙躯无边，或许真的是那种生物居住的地方。”
“然而，我们的神念，我们的目光所及，连这面墙的一角都算不上。”
神秘的仙宫前，一群天才热议，目光炙热。
仙这种生灵早已绝迹了。
上古之后不可见，一丝痕迹也没有。
这里会是那种级别的道场吗？
忽然，有人气血翻腾，浑身上下莫名充满力气，不由得抽动鼻子，震惊道：“是药香，里面有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