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如满眼恐惧等着窗户。
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着窗户被悄无声息推开。
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跃了进来,动作极轻。
这到底是谁?
苏宛如咽了咽口水,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
苏家在帝都地位中上,那自然是踩着弱者往上爬,干净的不干净的手段自然不会少。
可都有了这般地位,还有谁敢动她?
更不要说家里的安保措施明明做的很好,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潜入而不引起任何注意?
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你别过来!】
苏宛如想嘶吼这么一句话,却无可奈何。
男人随手从裤包里摸出一包烟,又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这一系列的举动看得苏宛如万般不解。
他的面具包裹得严严实实,怎么抽烟?
下一瞬,她就明白男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燃着的烟头竟然一点点朝着她靠近。
他要拿烟头烫她?
不不不!
苏宛如此刻已经接近崩溃,她全身上下都是最完美的艺术品,肌肤吹弹可破,每年不知道花多少钱保养,怎么可以留下疤痕?
绝对不可以!
她无论如何想要努力挣扎开来却都是无可奈何,只能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妄图让她放过自己。
这绝对是仇家来复仇,可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么可怕的实力。
不要钱,不要任何就只是为了伤害。
如此报复,又究竟是为何?
她惊惧的眼泪越发泛滥,大滴大滴在脸上滑落,视线模糊了又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又模糊一片。
最让她如坠地狱的是那烟头竟然是冲着她的眼睛来的,可她想闭上眼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烟头靠近,靠近,再靠近。
她甚至都闻到了自己的眼睫毛被烧焦的味道。
烟头无限放大,带着刺鼻的味道让她泪水越发肆意,可心下的惊恐也是成倍的增长。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随着男人一使力的动作,苏宛如面如死灰。
烟头却堪堪擦过她的脸颊,被熄灭在床头。她甚至都能够感觉到那灼热又可怕的温度。
“苏宛如。”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大概是有刻意的改变。
可此刻的苏宛如完全就没有心思去顾及那么多,早已被恐惧占据的内心慌乱不已。
男人低沉好听的声线,在她耳膜里却像是森森催命的咒语。
“你查江一斐,还对她朋友下手,并且还威胁她。”男人的话语又变得无比清冷,像是在对她进行审判一般。
苏宛如想要否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已经明显呆滞的思绪兀自跳出来两个可能。
一来是江一斐亲自告诉这个男人,让他来找自己报仇。
二来这个男人是裴千熠派来的人。
可两个念头很快都被她自己给驱散了,江一斐才刚刚找了自己的麻烦,完全没有必要再让这么一个男人过来。
而千熠哥哥也绝对不像是会做这样事情的。
似乎就只有另外一种解释,眼前这个男人是江一斐的爱慕者。
还是颇有能力的那种,否则怎么会将一切了解的一清二楚?
苏宛如妒恨之心油然而生,连她都万般佩服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下竟然还能够有如此多的想法。
明明还在遭受威胁,虽然就眼下的情况看起来,男人并不会杀了她,可刚刚那又惊又惧的感觉,实在是让她难忘。
才刚刚被江一斐恐吓威胁了一番,又来这么一个人,她别说是中了药物,就算是没有被麻醉,只怕也是腿软的站不起来了。
面具男人似乎是在看着她,明明面具并未有任何变化,她也压根儿就看不见面具之下的神情,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是觉得面具下的男人的神情好像是阴测测的。
“你该庆幸你没伤到江一斐。否则,她少根头发,你都得拿命来偿,不信你就试试。”
男人扔下这么一句话,推开窗户就离开了。
苏宛如知道那个男人没有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既然能够进来苏家,那想伤到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顿时苏宛如就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本来就是她安排人去撞了江一斐的那条狗,她就是故意让江一斐知道这件事情。
最初的打算是让江一斐彻底明白,她们之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她苏宛如有钱有势力,而她江一斐却只有裴千熠。可苏宛如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江一斐竟然一个人就杀来了帝都找她报仇,还连带着来了这么一个神秘的恶魔。
苏宛如恨恨闭上眼,可真的就这样了吗?她真的甘心吗?
她一遍遍在心下询问自己,却没有办法得出一个回答。
无法甘心,无法就这么放过江一斐!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一定还有,之前是她太轻敌了,没有料到江一斐的实力,也没有料到千熠哥哥对她那么看重。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苏宛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想。
她哭花了妆容的脸颊,此刻万般扭曲,看起来倒有些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魔。
……
轻轻松松从苏家出来的陈岑,随手扯下面具扔在垃圾桶里,打了车回酒店。
电梯门一打开,好巧不巧碰见方辉正在敲江一斐的房间门。
江一斐本来是在和裴千熠发消息,原本是以她撩裴医生为主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反被撩,正脸红红之际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陈岑,问都没问就开了门。
这下可把刚刚从电梯里踏出来的陈岑给气坏了,他难得阴沉了脸色。
问都不问就开门,门外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陈岑这下完全没有想到,如果门外真的是坏人,该担忧的,恐怕也不是江一斐啊。
她江一斐怕过谁?
方辉倒还不知道陈岑来了,他挂着大方绅士的笑意邀约江一斐。
“楼下新开了一家清吧,一斐我们去坐坐吧。”
不等江一斐回答,身后已然传来冷冽又痞气的男声,“坐个狗屎!”
方辉的脸色瞬间跨掉,满脸阴沉。
陈岑俊颜比他还冷冽,走过来站在江一斐门边,生生比方辉高出半个头。
空气中顿时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