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司徒凝汐流产之后第一次来葵水,只是秦月歌先前对她的事向来不上心,方才更没有往这方面想,这才出了这么大的乌龙。
司徒凝汐脸红的责备道:“我方才正想叫住你,你走的太快……”
秦月歌也有些懵,他是太过紧张,一心只想着司徒凝汐会出事,这才走得急了。
这尴尬得无所适从的模样,有些呆萌,让司徒凝汐有些好笑。
墨凌梵转身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便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碗汤水,递给司徒凝汐:“你且先喝着,这几日注意些,过了这些天,我便替你解毒!”
司徒凝汐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盛了汤水的碗,试了试温度,一饮而尽。
秦月歌正好奇墨凌梵给司徒凝汐喝了什么,司徒凝汐最怕苦,竟然如此轻易就喝下了汤水。
空气中弥漫着红糖味,他才恍然大悟。
墨凌梵离去之后,秦月歌看着她逐渐恢复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心疼的按着她的小腹,柔声低语道:“还疼么?”
“好多了!”司徒凝汐应了声。
天气转凉,他怀中却是温暖的,总算能睡得安稳些。
秦月歌却一夜难眠,担心司徒凝汐半夜又难受起来。
他竟发现,自己对司徒凝汐的关心远不及墨凌梵那个外人。
也许,对司徒凝汐而言,墨凌梵并不算是外人,可他若是对她稍微上心些,今晚之事根本用不着墨凌梵。
秦月歌忙着公事,没办法时时刻刻在家看着司徒凝汐,原本还担心这丫头在家待不住,可她这些天身体不适,根本没有精力往外跑,在家病恹恹的,脾气还有些烦躁。
秦月歌只道,或许这便是女人吧,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种族!
令人不解的是,近日墨凌梵倒是十分关心他的身体,每日替他诊断,还亲自熬药。
秦月歌的伤在墨凌梵的照料下,倒是恢复神速。
墨凌梵只道是:“替凝汐解毒时,用得上你!”
秦月歌便没在意,墨凌梵自是不会害司徒凝汐。
近日城中消停,没出什么大事,先前秦月歌和南宫翼也无从查起,想来
司徒崇鹤与南宫翼、秦月歌三人设局,抓了两个影卫。
影卫是司徒崇鹤创立的,自然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确认了身份,幕后有谁便不言而喻。
司徒崇鹤只问是何任务,那两个影卫却抵死不招供。
自己调教出来的人,司徒崇鹤也下不了狠手,便关了起来。
“司徒叔叔,接下来打算如何?”黑暗的地牢内,只有斜上方的暗窗透进来些许光线。
光线打在司徒崇鹤的脸色,五官分明,却显得格外幽深,南宫翼和秦月歌皆看不清他的脸。
今日抓到的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虽然这两人什么都没说,却是给了司徒崇鹤最大的线索。
司徒崇鹤在漠北颇得人心,凡是为他司徒家办事的任何一个人,都忠于自己的主子。
他们什么都不说,这正说明了一切,他们此次行动受命于司徒家的人,司徒家,除了他和司徒凝汐,还有谁可能出现在洛城?
“如今他们听命于谁,已不言而喻,倘若圣上知道洛城发生的一切,我这个漠北侯的头衔,怕是保不了了!”司徒崇鹤沉声说道,此番心境让人有种视死如归的既视感:“我无意连累南宫家和洛家,倘若真要问罪……我会担下所有罪责,唯一担心的,只有小女司徒凝汐,望二位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定要保她性命!”
司徒崇鹤一改往日长辈的气势,平淡的让人害怕,说得十分诚恳。
“凝汐既是我妻,无论如何,我定会保她!”秦月歌像是许下承诺般坚定:“可我也不忍她承受失去亲人的痛!”
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司徒叔叔,帝京远在千里,我们还有时间!”南宫翼蹙眉道。
“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承担属于自己罪责,就由我这个父亲来承担一切吧!”司徒崇鹤淡淡的说道,一瞬间,理顺了案情,也看开了一切。
两人走出密室,整个翼王府的气息有些不寻常的凝重。
“世子,张公公传来谕旨,请漠北侯与王爷、洛城主一同上京!”来人恭敬的抱拳禀报道。
闻言,三人顿时心中一惊。
司徒崇鹤却仿佛解脱了那般,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该来的总算来了!
回头看向两人:“方才所言,望二位谨记!”
秦月歌与南宫翼互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上前,与司徒崇鹤一起来到大厅,洛城主与南宫擎都已到齐。
“侯爷,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传旨,请三位上京!”张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
若是以往,传旨一事让下面的小宦官过来便是,可出动了大总管,便是让他们不敢耽搁,否则便是对圣上不敬。
“公公千里迢迢来此,舟车劳顿,不如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南宫擎说道。
“皇上再三叮嘱,奴才不敢耽搁,只得尽快启程!”张公公有些为难道。
“如此,便有劳公公带路!”司徒崇鹤说道。
南宫擎和洛城主见他如此,不敢不从。
秦月歌和南宫翼跟着三人,想护送他们三人至帝京,以免路上再生变故,却被张公公阻止。
“二位请留步,皇上谕旨,只宣召翼王、漠北侯、洛城主三人!”
秦月歌眉宇微蹙,凌厉的目光扫了过去,南宫翼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冲动对局势没有任何好处。
看着三人远走的马车,秦月歌有些懊恼,却什么事都做不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想做跟你一样的事,这就带上所有人暗中相随!”南宫翼提醒道。
秦月歌点头,回霁月阁调派了人手,他的手下没有南宫翼人多,却个个身手了得。
秦月歌带人离开时,刻意避开了司徒凝汐,此时还是先瞒着她为好。
与南宫翼部署好一切,霁月阁的人擅于跟踪,秦月歌便派人在暗中跟随,南宫翼则带人在明处,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不敢靠得太近。
山路崎岖,偶尔有山匪出没,只是张公公不知道。
一行人行到半路,突然有大石从山上滚落,看似随意,却十分巧合。
南宫翼和秦月歌的人都离得有些远,发现有情况为时已晚。
即便奋力追赶,也来不及。
山头突然冒出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南宫翼拿出弓箭,射向离队伍最近的人,对方伸手敏锐,翻身躲过。
南宫翼蹙眉,这群人训练有素,竟有如此高的功夫,情况似乎有些棘手。
秦月歌的人率先与黑衣人动起手来,刀剑乱舞,一时间,山涧竟是刀剑相撞之声。
“翼儿?”南宫擎见南宫翼和秦月歌都在,有些惊讶。
南宫翼挥剑挡开眼前的攻击,冲到南宫擎身边保护起来:“父王可有受伤?”
“没有!”南宫擎说道:“你二人不该来此!”
南宫翼愤恨的蹙眉:“得幸亏我们来,瞧瞧这局势,怕是父王与二位叔叔到不了帝京!”说着,凌厉的目光扫了张公公一眼。
张公公摔下马,害怕的连乌纱帽都掉落在地,慌乱的捡起戴上,躲到了南宫翼身边。
“这这这……这些都是什么人?”张公公紧张的问道。
“张公公既然带人走这条路,竟没有提前打听清楚?这可是山匪常出没的地带!”南宫翼刻意吓他。
秦月歌带来的人已处于上风,他并不担心!
“什么?”张公公惊恐的问道,心里害怕的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南宫世子,你可要保我们众人平安啊!”
“皇上只传召翼王、漠北侯、洛城主三人,我与秦阁主可无权跟随,也只能保护你们到此了!”南宫翼将先前张公公的话悉数奉还。
“你……”张公公又怕又气:“翼王可是你亲爹,世子莫不是六亲不认了?”
“国大于家,我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违抗圣命?”南宫翼煞有其事的说道。
“不不不,世子虽父进京,实属常理!”张公公立即说道。
南宫翼煞有其事的挑眉,这会儿又不是圣命了?
司徒崇鹤从那群黑衣人出现开始,视线便看着山头的一个黑影,一眼便认出了此人身份。
确定这些人不是来要他的命的,只是,他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人的心思。
屹立在山头的黑色身影,突然手持弓箭,对准他们的方向。
司徒崇鹤眉目一敛,心中暗叫不好,在那支羽箭射出的同时,向射来的方向挡去。
秦月歌的视线突然扫来,看到这一幕,来不及细想,便冲了过来,一时忘了自己手持长剑。
想要收手,却为时已晚,直直的刺入司徒崇鹤心间。
秦月歌惊恐的瞪大眼,脑袋一片空白!
“爹!”撕心裂肺的叫喊似乎唤回了秦月歌的神智。
长剑从手中掉落,随着司徒崇鹤的身体,跌落在地。
司徒凝汐伤心欲绝的飞奔过来,扶起司徒崇鹤的身子,看向秦月歌的目光带着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