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克被阿萝打得屁滚尿流,刘瑾瑜叫了几个好后,他才想起自己到此的目的,便赶紧询问韵意。
“小姐?小姐去了吕家庄,并不在此。”韵意回道。
“吕家庄?她没事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想归隐田园,做个农妇?”
刘瑾瑜听了,一脸哀怨道。
从刘玉暖寝宫寻到昭王府,又从昭王府寻到此处,结果姜君却跑到郊外去了。
“昨晚带着殿下一起去的,如果业王殿下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寻她。”
昨晚姜君匆匆来到医馆,嘱咐了几句后,又匆匆离去了。
韵意见昭王脸色不太好,便没有多问。
“罢了罢了,谁叫我这个做皇弟的如此懂事呢。”
刘瑾瑜让韵意给他包了一包瓜子,喊上正与阿萝大眼瞪小眼的阿克,又奔向吕家庄。
吕家庄学塾的后院里,姜君正帮张氏择菜,准备学童们晌午吃的饭。
刘瑾戈则坐在一旁,看着从学塾先生那里借来的书卷。
若非他二人气度不凡,衣着精致,定会被认作普通农家的恩爱夫妻。
昨晚姜君带着刘瑾戈前来投宿时,张氏虽满心困惑,却也没有多嘴询问。
她同吕家庄的所有人一样,将姜君视作主人家的小姐。
“小姐,今年庄子上收成好着咧。”
闲聊中,张氏笑眯眯地说道。
“大姐,我不是来查看庄子的,庄子交给吕老伯我很放心。
我与他只是想在乡下住几天,过几天你们的日子。”
姜君见张氏误会了,忙笑着解释道,以免自己住在这里,给庄子上的乡亲带来压力。
“哦哟,俺们这穷哈哈的日子有啥好过的,锦衣玉食多好。”
张氏抖了抖菜根上的泥土,一脸羡慕地说。
姜君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兴许她在张氏这种境地,也会羡慕荣华富贵,也全然不知高门大户里的艰辛。
“五哥!姜姐姐!”
一声欢呼打断了姜君的思绪,刘瑾瑜像小鹿一般快速跑到她身旁。
“我去洗菜。”
张氏见有贵人来了,很有眼力见地站起身,用围裙擦擦手,拎着菜篮走出了后院。
“我应该叮嘱韵意和阿萝的,千万不要告诉你我们的去处。”
姜君说笑着,从屋里拿了两个干净的茶碗,给刘瑾瑜和阿克一人倒了一碗茶。
“茶水简陋,你们将就着喝。”
面露愧疚的阿克双手接过茶碗,站在了头都未抬,专心看书的刘瑾戈身后。
刘瑾瑜喝了一口茶水,因嫌味道苦涩,放到了石桌上。
“为何不告诉我?”
“我们是来躲清静的,你这一来,得了,清静没了,喧嚣来了。”
姜君摊摊手,无奈道。
“亏你说得出口,若不是为了寻你,我才懒得跑这么远!”
刘瑾瑜掏出怀里的瓜子,摊开纸包放到石桌上。
姜君随手抓了一把,放到自己跟前剥了起来。
“寻我做什么?缺银子找阿萝便是,她管着账呢。”
“肤浅!”
刘瑾瑜白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从袖袋里拿出虎符,“看看这是什么?父皇赏给你的。”
姜君接过来看了看,惊觉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后,差点吓得摔到地上。
“刘瑾戈,你看,你看这是那什么吗?”
她激动地推了推刘瑾戈,将兵符伸到他跟前。
以前帮刘瑾戈研墨时,听他介绍过兵符的式样与细节。
“看到了,朱雀兵符,本是陆国公所有。”
刘瑾戈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姜君手中的朱雀兵符,然后继续看他的书。
“可以调动多少人马?”
姜君睁大眼睛,忐忑不安地问道。
“五万。”
两个字从刘瑾戈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但是姜君听到耳中却有千斤重。
“五万?!我该将这五万人马拿来做什么?”
她将兵符高高举起,放在太阳下看了又看。
虽然嘴上忧愁不已,脸上却早已乐开了花。
五万人马都有了,离成为大将军还远吗?
“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小女子拿着兵符也没用,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刘瑾戈拿过姜君爱不释手的兵符,毫不留情地提醒道。
“是啊,皇上可有说封我做大将军?”
反应过来的姜君看向刘瑾瑜,顺便扯过他的袖子开始翻找,看里面可还藏有圣旨。
刘瑾瑜捂住袖子,往后坐了坐,摇头道,“没有,父皇只说将兵符赏给你,对了,还提了一句你不错。”
“哼!赏我?是赏给某人的吧。”
姜君撅起嘴,意兴阑珊地继续剥起了瓜子。
“既然父皇说赏给你,肯定不会让它只是个摆件。”
刘瑾戈笑着将兵符递给姜君,但是姜君看都不看一眼,更不乐意去接。
“是啊,姜姐姐你就拿着吧。”
刘瑾瑜见姜君不高兴,在一旁劝道。
姜君对他咧嘴一笑,从身后拿出一块同心佩晃了晃,“铛铛铛!这个同心佩上写了一个‘宝’字呢!”
刘瑾瑜脸色一红,连忙起身来抢夺,“快还给我!姜姐姐你上辈子是个贼吧,手脚这么快!”
姜君一边躲闪,一边大笑道:“骗了兵符还骗了小姑娘的心,咱们瑾瑜有大出息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都不知道怎么跟一一解释,她说不定还在等着我归还兵符呢。”
想到陆宝一,刘瑾瑜沮丧不已,垂头坐回了凳子上。
姜君见状,走到他身旁蹲下,将同心佩紧紧系在了他的腰带上。
“早就听闻陆宝一蕙质兰心,她怎会不知兵符有去无回,交出兵符,意味着她将陆家满门安危托付给了你。”
“什么意思?”
刘瑾瑜摸了摸腰间的同心佩,不解地问。
姜君笑了笑,剥着瓜子缓缓说道:
“皇上忌惮陆家许久,陆国公从前也做了不少忤逆之事,如今没了兵符护身,皇上会不会秋后算账呢?”
这个皇上的狠心与凉薄,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尤其是报复心,简直强烈到走火入魔。
刘瑾瑜一听,吓得站了起来,“啊?那我该怎么办?”
姜君拉着他的衣摆,让他重新坐下,然后扬起下巴,指了指刘瑾戈。
“只要你五哥出马,准没问题。”
她夺过刘瑾戈手中的书卷,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到他掌心。
“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处理,回去吧。
皇上做错的那些事,你尽力去挽救便是。”
刘瑾戈看着手中一大把瓜子仁,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呢?”